張道年將溫潤的井水倒在身上,在初春的早晨,絲毫不絕涼意。
哪怕是在沒有重拾道心恢復修為的那些年,張道年都是在老井邊洗澡。
不是溫泉,甚似溫泉。
「以前還真不明白這處老井為何一年四季井水溫和,原來是另有玄機啊。」
張道年一邊沖洗,一邊自言自語。
實力恢復到後天九重,等同於脫胎換骨,易筋伐髓。
身體裡積攢二十多年的雜質全數排出體外,也難怪閨女會捂著鼻子說他臭。
至於這老井為何會出現溫泉景象,張道年依舊看不透。
實乃是實力不夠。
沖完澡,張道年無奈發現剛剛出來是走得慌忙,連衣服都沒帶。
無奈之下只能隨意將剛才的衣服穿在身上,濕漉漉的,沒法用先天一陽功的炙熱高溫蒸乾。
剛進屋找衣服,小雨點就從門外興沖沖跑進來。
「爸爸,爸爸,你看這是什麼!老母雞下蛋了,兩個喲!」
小雨點一手抓著一個雞蛋,站在門口炫耀。
張道年兩手空空,渾身濕漉漉的有些難受,不好打斷女兒興致。
「那一會兒你去煮了吃。對了,你把我衣服放哪裡了?」
小雨點沒來之前,張道年的衣服基本上掛在老井旁邊的晾衣杆上,總能在洗澡的時候換下來,很是方便。
可是小雨點來了之後,一句『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豪言壯語,直接將衣服全收了,以至於張道年每次要換衣服,總是要問女兒。
「你自己衣服放在哪裡也不知道?」小雨點撅著小嘴反問。
「額不是你幫我收的?」張道年頭疼。
「爸爸,你還好意思,你都這麼大個大人,還要人家一個六歲孩子幫你收衣服,我還是個孩子呢!」
張道年鬱悶不已,覺得自己才被訓的像個孩子。
「跟你說了幾次啦,衣服曬乾就放在箱子裡,每次你都不聽話。」
張道年掃了一眼屋裡為數不多的兩個箱子,一個是女兒那個印著流氓兔的漂亮行李箱,一個是放在屋角的紅漆木箱。
他走過去,打開箱子,箱子裡頓時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在箱子裡,放著迭的整整齊齊的一件衣服,一條褲子,額,還有一個流氓兔造型的香水瓶。
「小雨點,你先去煮雞蛋,爸爸換衣服。」
張道年拎著衣褲,發現女兒還站在門口,有些尷尬。
「為什麼是小雨點煮雞蛋啊,我又不會。」小雨點氣呼呼說道。
張道年怔了怔,大眼瞪小眼,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來,「我也不會呀!」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些年,他學會的生活技能可能也就是將髒衣服放在水桶里,泡一泡,踩一踩,晾一晾。
煮雞蛋,誰會啊!
小雨點表情呆滯。
煮雞蛋這種事兒,不應該是大人都會的嗎?
小姑娘氣得不行,扭頭就走,嗯,走的時候,順勢跑到床邊,將壓在枕頭下的手機帶走。
張道年無語搖頭,也是一番頭疼。
看來,想要照顧好女兒,光有實力還是不行的,得研究研究怎麼做菜做飯才行。
沒多久,張道年穿戴整齊,從房裡出來。
一頂藍色的蘑菇帽在廚房裡東奔西跑,原本白淨的小臉上平添多出兩道醒目的黑色污漬,看起來極為滑稽和可愛。
見到張道年出來,小雨點已然忘了這位不會煮雞蛋的爸爸有多麼的可惡,反而興奮的炫耀。
「爸爸,我會煮雞蛋啦!」
「小雨點真厲害,你怎麼學會的?」張道年滿心愧疚,拉著女兒,找來毛巾,將她臉上的烏黑痕跡擦乾淨,「都變成小花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