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亲推上战场前,大夫就已经说过,最长一年,最短三个月。
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他依旧活得很好。
西麟的巫医,当真是有些本事。
“……咳咳咳……”
沈常安咳得厉害,想叫人,却是说不出话。
好在黑格碰巧带着密信进来,见他咳得呕了口血,匆忙叫巫医过来看诊。
黑格:“沈先生还能活吗?”
除了子穹和阿珂,阿古勒最信任的便是黑格。往日里少言寡语,整个人和雪一样没什么温度,练兵时半点儿不手软,在战场上也是一把好手。
阿古勒离开西麟后,军营里便是黑格管事。
巫医搭着沈常安的脉诊了许久,眉宇紧皱,时不时地哀叹一声。
沈常安见巫医欲言又止,操着沙哑的嗓音道:“但说无妨。”
巫医看着他,冷哼一声:“风寒事小,心病事大。早说了,我的药治病不治心,你若还这般郁结,今年的年,也别过了。”
言闭,转头对黑格道:“去把阿古勒找来,人一不在就生病,再下去,怕是得让阿古勒当药引。”
这话虽是说给黑格听,可怎么听都像是在骂沈常安。
黑格不懂其中道理,只道:“传信的鹰到不了伽兰。”
巫医懒得理这木头,估计也就沈常安听懂了。
沈常安干咳片刻,转而对黑格道:“找我何事?”
“哦,”黑格拱了拱手,“是公主的消息。”
他将一封从三那儿送来的密信递给沈常安:“眼线送来的。”
沈常安将巴掌大的信展开,上面不过寥寥几个字,“华硕安好,常安勿念”。
沈常安沉默片刻,问道:“可有告知,阿古勒会护送她离开西麟一事?”
黑格:“已经告知。”
沈常安望着手里的密信愁眉不展。
华硕究竟要做什么?
他把密信放于一侧,可就在放下时,忽然摸到了几道瞧不清的刻痕。
他忙坐起来,将密信放到火烛前照了照。
带有刻痕的地方纸张过薄,透过火光能看到另外两个字——“寻人”。
沈常安心下微跳,急忙询问黑格:“阿古勒寻人的消息是哪儿来的?”
黑格:“是安插在伽兰的探子。”
沈常安有些急了,又是一阵咳嗽:“什么探子?安插在哪里的探子?安插了多久,是只身一人,还是在伽兰朝廷?”
黑格意识到不对:“自是伽兰朝廷。”
沈常安嗤笑:“看来那个眼线已经叛变,若是没有叛变,那便是被伽兰朝廷里的人抓到了把柄,故意放出个假消息。”
他吃力地喘了口气:“寻人的消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三方势力争斗时来。”
他又问黑格:“阿古勒寻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黑格想了想:“有些年头了。”
沈常安头疼,抬手摁了摁太阳穴:“伽兰知道了阿古勒的软肋,如今这个消息,也是故意放出来,引阿古勒入瓮的。”
他沉声道:“快,带一支军队去把阿古勒找回来!”
三日的脚程,以阿古勒的千里马,定是早就到了伽兰!
黑格没再询问,急忙离开毡包出去叫人。
巫医虽不问朝政,但事关阿古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