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伽兰的人听了去,他沈常安死一万遍都不够。
阿古勒拿过地上的羊奶酒喝了一口,兴奋地摔了酒坛:“阿珂,让剩余躲在山里的狼群带着战利品回来。我要让领主知道,我阿古勒再也不必听命于他。这该死的马前卒,让他自己去当!”*
次日,沈常安腿软地从床上下来。
阿古勒打了胜仗,兴致高昂又喝了酒,险些让他折在床上。
他穿戴好衣服,还没出毡包,就有年轻的饲妇端着银盆进来。
饲妇低眉垂眼,在火盆旁放下银盆行了个草原上的礼,随后跪在银盆旁将巾帕清洗干净,恭敬地递到沈常安跟前。
“阿古勒说了,等先生醒了让我来照顾洗漱。”
沈常安停滞片刻,伸手接过饲妇递来的巾帕擦洗。
饲妇恭敬道:“阿古勒说了,若是先生醒来问他去做什么,便让我如实告知。他要把男姬们送回西麟主城,顺道与几个部落商谈联盟之事,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沈常安把用完的巾帕放回银盆:“还有吗?”
“还有。”饲妇继续说道:“若是近几日领主命人过来说好话,迎与不迎全听先生的。”
沈常安坐回软垫:“他倒是信得过我?不怕我趁他不在,毁了这军营?”
饲妇又道:“阿古勒说了,先生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沈常安奇了,他一个伽兰人,怎么就不会了?
这回饲妇的声音倒是轻了许多:“阿古勒说,您是他的……人。”
声音实在太轻,沈常安没听清:“什么?”
饲妇见他洗漱完了,匆忙拿过银盆,着急离开。
不一会儿,毡包里又来人了。
这回是阿古勒的心腹子穹。
子穹手里拿着三四个小竹筒,看样子是刚从信鹰的脚上拆下来,竹筒上还粘着羽毛。
碍于之前的关押,子穹面对沈常安多少有点儿愧疚。
他恭敬地行了礼:“之前的事是我子穹有眼无珠,还望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沈常安喝完苦药,难受得咋舌:“你去笼子待上一晚,我就不放在心上。”
子穹把拿来的竹筒放到沈常安跟前:“行,只要能让沈先生消气,我怎么样都行。”
“怎么样都行?”沈常安看他。
子穹应声点头。
沈常安:“那好,你去帮我把阿珂的右腿打断。”
子穹激动抬:“那不行!”
沈常安冷笑:“做不到,就别胡乱许诺。”
他拿过小竹筒拆了塞盖,里面多是些领主送来的传信,大致意思是要重新联盟给予四令。可惜了,如今这位置,有与没有已经没什么区别。
他把纸条连带着小竹筒一并扔进火盆。
子穹舔了舔嘴唇:“不回信吗?”
沈常安眉目微垂:“不必理会。”
子穹:“……”
想到刚刚拒了沈常安的要求,怎么也得搜肠刮肚地说些邀功的话。
于是道:“沈先生,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也不等沈常安允许,他自顾自地说道:“阿古勒这次去西麟,不光是为了谈联盟的事。他是要去……挑两个能帮他生孩子的女人回来。”
沈常安回得淡漠:“他不是不喜欢女人?”
子穹心大,摆摆手道:“那是从前,为了不让领主起疑心才不要子嗣。如今都不受领主压制了,这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要不然死在战场上,岂不是后继无人?”
沈常安面无表情,淡淡地应了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