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沈凌雪终于悠悠醒转,她愣了一瞬,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再转头看时,竟发现床前有个模糊的影子,她吓得立刻完全清醒过来。
“公主殿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寝殿内响起,沈凌雪顿时惊讶:“思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忽地坐起身,感觉身上一凉,低头看去,自己身上竟什么都未穿,只有一件外衣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孤零零挂在腰间。
沈凌雪“啊”地尖叫一声,忙又躲回了被子里,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连头也缩进去,这才哆哆嗦嗦道:“你个登徒子,你对本宫做什么了?”
“呵呵!殿下,若是没有我救你,你此刻估计早就已经凉透了!为何反倒叫我登徒子?”
赵北熙带着点揶揄的口吻反问她。
“救我?我在自己的寝宫里,何须你来救?”
沈凌雪忍不住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看向他。
“殿下大约记不得了!方才你沐浴的时候,有人在你的净房里下了迷香,我到的时候,殿下已经沉到水里去了,若不是我……将殿下救出来,又给你喂了解毒药,殿下泡到现在还能活吗?”
沈凌雪蹙着眉头想了想,自己方才好像真的是在沐浴来着,但是泡着泡着便觉得困极了睡过去了,这样看来,他说得倒也不像是假话。
正犹豫着,又听赵北熙道:“殿下若是不信,不妨跟我去你殿里宫人住处瞧瞧,看他们是否都中了迷药,殿下看过后便会明白了。”
沈凌雪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便从被子里缓缓伸出脑袋,红着脸道:“你……你便是……这般……这般将我抱到床榻上的?”
赵北熙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想: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知道罢了!
但一时又想到了方才给她喂药的情形,耳尖不由也跟着红起来。
正想听听她准备如何说,不料却听见她低低叹了一声:“罢了!既然是救我,我也就不怪你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莫要传出去,不然……不然我以后的清白……”
她话没有说完,赵北熙只觉心中一窒,淡淡道:“我知道!”
沈凌雪听出他言语间的失望之意,不由感到有些奇怪,但此刻自己也顾不得去细细揣摩他的意思,当下又道:“我这样与你说话不成体统,若是思虞肯移步到外面等候我换好衣服的话……”
赵北熙知她的心思,冷哼一声道:“殿下,思虞三番五次救殿下性命,难道殿下对思虞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还是说,殿下本就对思虞怀有戒备之意!……倒也不是我不肯出去,只是外面的禁军听见动静,免不了要来搜查一番,到时候弄得我不好脱身,估计殿下也要受到牵连!”
沈凌雪思量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自己想要更衣,如何能让他站在这里看着,一时间倒有些纠结起来。
“公主若是相信我,我便转过身子去,殿下自换衣服便是!若是公主不信我,那我现在便离开此处,以后也绝不会再踏足!”
赵北熙说完这句,便迈开长腿朝殿外走去。
“等等!”
沈凌雪忙喊住他,嗫嚅道:“那……那你背过身去,我……我信你便是!”
赵北熙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一般。
沈凌雪拥着被衾坐起身子,突然想到自己的衣服还在柜子里,而柜子又在五步开外的地方,她不由沮丧得叹口气,无奈之下只得对赵北熙道:“思虞……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取下衣柜里的衣服!”
赵北熙深吸口气,面具下,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缓缓走到衣柜前,长指拨动里面的衣服,拿出一套冰蓝色的衫子隔着帘幔递给她,然后又走远些等她换衣服。
沈凌雪面色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也不敢看他,伸手接过衣服匆匆穿上,这才走出帘幔垂着头道:“思虞,难道你今日只是来救我的?”
“非也!救你只是顺势而为!我又不知道你今日会被人下迷药……”
赵北熙缓缓转过身子,眼光直直盯着面前身材纤弱的少女,只见她一身冰蓝色裙衫,更衬得肤白如玉,微湿的长发从她脖颈间绕到微微隆起的胸前,让她整个人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
“那你今日来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沈凌雪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谨慎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