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多么动听的称谓。
糯糯都不计较对方搞错了自己的性别,美滋滋地应下“是我是我是我。”男人犹自保持着半蹲的动作,松了手中的猫爪子却不收手,反而轻柔地把自己的三根指尖搭在了糯糯的爪子上。
糯糯一旦恢复原形,就秉持不住猫的某些特性,比如猫爪不能在下。男人的手一放在他爪子上,他就控制不住把爪子抽出来,“啪叽”一下反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男人再按他爪子,他就继续缩爪子并反压。一人一猫反复玩猫爪在上的游戏,每换一次位置,陌生的男人就和他聊上一句。
“多大了”
十七。
“家里还有哪些猫”
有爹爹。
“怎么爹爹不跟着你来流云宗啊”
他在老家呆着,没和我一起下山。
“弟妹独自出来多久了”
1个月。
“下山之后可曾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
糯糯被逗得jio累,老实让男人按着懒得把猫爪弄到上边,甚至打了个哈欠“我一直跟着霍潜,他才不欺负我。”他圆圆的猫眼睛里困得噙了泪珠,懒得陪逗猫上瘾的幼稚鬼玩游戏,睡眼惺忪问“你是谁啊”
男人掏出一个小纸盒子,三两下打开露出里边做成小鱼形状的糖人。他拿着柄把糖人递到糯糯面前,琥珀色的清澈眼眸之中随即倒映出糯糯用粉哒哒的小舌头舔糖的景象。
他的指尖在圆乎乎的猫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挼,很有兄长的风范“你跟着九渊叫我九师兄就好了。”
“唔,苟师兄。”糯糯那么小一只猫吃那么大一块糖,舔得腮帮子疼,口齿不清地叫人。
“是九师兄。”他耐心纠正
糯糯牌永动猫根本停不下吃糖的动作“苟师兄”
苟师兄只能又挼了一把猫头“苟师兄就苟师兄吧。”他松了帮着糯糯捏糖的手,转而逗弄毛茸茸带梢儿的耳朵尖,意味不明地说“以后也多跟着九渊,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
糯糯注意力全在糖上,等他砸吧砸吧把糖全从棒棒上咬下来时,苟师兄已经不见了踪影,眼前是一篮子五颜六色糖纸包着的糖果。糯糯两眼直,猛地扎进糖果堆中,只留了个尾巴尖儿在外边勾了个代表喜悦的弯儿。
九师兄没有走远,他和霍潜结伴着走进竹林深处,嘴上调侃“让我看个病至于这么偷偷摸摸么,还特意给他准备一篮子糖,好让他老实在屋里多呆一会儿”
说是偷偷摸摸毫不为过,霍潜的竹林占地广阔,曲径通幽。人往里边一走,前路是数不尽的岔道,后来者若是失了注意,多半要寻不见前者的踪影。
路千里在糯糯面前颇为正经,很是热衷于维护兄长的伟岸形象,和霍潜独处时就流里流气。他一只手臂勾着霍潜的肩膀,如桃花一般明艳近妖的面容凑到霍潜跟前。要不是个子比霍潜矮一些,做这动作略有些勉强,还真酷似调戏良家少妇的纨绔子。
他动手动脚,嘴上带损翻不过糯糯这页去“自己偏还不拎进去,要我带,抢新郎官在新媳妇面前的表现机会不是折我的寿么。”
霍潜把人抖掉,拍拍衣服上被蹭出来的褶皱“我不能去,他粘人得很,我被他瞧见了哪里还能脱得开身和你出来。何况你哪来的折寿一说路千里路师兄。”
流云宗有两个九师兄。第一个是正儿八经的霍九渊的弟子,早几年已经停了修行下山娶媳妇生崽崽去了。别人是甩袖子脱离红尘,这位九师兄目睹师尊修行到大能期久久不能飞升,兔死狐悲之下患上了修行恐惧症。逆流而行落入红尘,也不算多么难以理解
再加上某次下山又遇上了娇滴滴的美娇娘,人生的小船当即就转了方向一去不回头。
从此以后这位九师兄身在世俗之外心在红尘之中,在山上犯了几个月相思病后痛定思痛,告别众师兄弟下山奔着美娇娘去了。前几个月刚刚来口信,说是当了爹爹。流云宗一大帮老光棍还去喝了人家孩子的满月酒。
其中几个见老九娇妻美眷,不免春心萌动了一会儿,奈何没有美娇娘做明灯,修行的小船目前还没有调转船头。
第二个九师兄就是路千里。
这厮跟在霍九渊门下时,流云宗已然是和合欢宗并立的大宗门。霍潜步入大能期,前途不可限量。路千里作为合欢宗最得意的年轻弟子,来流云宗拜霍有悔为师颇有些两国交好嫁个公主来和亲的意味。
路千里路公主心中不存门户之别,半点水土不服都没有,拜师第一天就和霍有悔开口要个弟子的位分。霍有悔心大,听闻他在合欢宗那一辈弟子中排行老九,也让自己的弟子叫他九师兄。也不管徒弟们怎么区分这两个九师兄。
合欢宗的弟子素来精通药理,霍潜此番把他叫来,就是想让他看看自己的眼疾。霍潜实则早就想让糯糯给他看看眼睛了,不然他看糯糯要很是仔细才能勉强看见个轮廓,心中颇为遗憾。
只是此事一开始就没和糯糯说,现在再说显得赘余,还白白叫他后怕不已。何况路千里已经来了,干脆就凑合着用一用,不劳烦娇滴滴不经吓的小猫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