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叽叽弱哒哒的猫精,又不能打又不能摔的,问出了前因后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就没别的说辞了非要这么编”霍潜没好气地把猫往旁边轻轻一扔,转眼又被他蹿到脖子上围成了一圈猫围脖。
糯糯感觉自己和霍潜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见面了,贪心地想要把自己绕两圈。体长限制,还是只绕了一圈。他退而求其次把脑壳放在可怕的老树精看不见的角落,哼哼唧唧低声道“那他没女儿么,不然我可以委屈点装小母猫,把女婿的角色留给你。”
重点是谁公谁母吗喵喵
霍潜不跟小猫咪辩,老实吃闷头亏。
老树精目前又疯又傻连出路都找不着,暂且靠不得他来出魇境。但霍潜也不打算把他甩掉,一来他们不一定能甩成功,二来,放着魇境的主人在此处肆意游走不知会出什么纰漏。
既然都被猫精瞎搞一通混成一家人了,干脆就放在身边就近看管,没准还能有意外之喜。
霍潜和糯糯一碰头,便知魇境一事,想要出去只有三种办法。一是让主人打开方便之门,由着他们退出。在主人自己都找不到出口的前提下,这法子暂且搁置。
二是击溃主人的心神。霍潜看看疯到不能再疯的老树精,不以为意。
第三条路,便是成功渡过一重魇境。
“魇境之中层层深入,越到后边越是直击人内心的弱点。要想原路返回出口,通常需要回头再倒着经历一遍前边的几重魇境,以克服心结与恐惧,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没有恐惧与欲望的状态。”糯糯尾巴垂在霍潜肩膀上,一晃一晃享受短暂的安逸时光,“只是来时已节节败退,再回去多半是徒劳无功。这法子就是个死路,无需做不必要的牺牲。还好爹爹跟我说了,魇境之中有一些是生境。”
“生境”霍潜都懒得吐槽他一边怕老树精,又一边叫爹叫得欢实的行径。
“爹爹他不是一朝一夕疯掉的,他是在丧妻之后反复进入魇境怀缅过去,才落得如此下场。”糯糯带着老树精来找霍潜时又遭遇了几次走马灯,回忆道,“他有段时间知道自己心态接近崩溃,又克制不住想要在魇境中重见往日岁月的诱惑。于是他改造了魇境,在每一条魇境组成的链条中加入一扇生门以作后路。要是经历了那重魇境还保持清醒,便会直接被魇境传送出去。”
老树精一次次以身犯险,犹如刀口舔糖。
最后他果然疯了。他依旧时不时重复缅怀过去的动作,却自己都不记得他那扇生门在哪里,也不能做到“经历生境而保持清醒”。有时很快想起来开口在哪里,有时因为想不起开口在魇境中逗留许久。
不过他不在意,他的岁月久长到让人生不出紧迫感。甚至久长到让他忘记自己的疯病,以及滞留在魇境中的那一段段时光。
他遗失了自己的生门,霍潜的生门却还在。
霍潜差点迷失在第三层,幸而糯糯横空出世唤醒了他。前三层他抑制不住开花,被不断送进新的魇境,但他始终保持清醒。由此可以确信生门在第四重以后。
开满三朵小花的霍潜进入第四重魇境,顶着那只开了一瓣花的小花骨朵。
没有走马灯,没有出现任何熟人的身影。只出现一个女子对镜梳妆,一头青丝垂落到腰畔。只是绾青丝的动作,便足以显出身段风流,腰肢柔软。
糯糯本来抱着霍潜一小撮头啃着玩,看见女人就啃不动了。他知道霍潜无父无母,师尊也是个老光棍。一群同门中倒是有些许女子,但走动最勤的唯有宋栖。可宋栖是个婴儿肥三百年不退的姑娘她没有不盈一握的杨柳腰和五指纤长秀丽的红酥手。
炸毛,竖尾巴,糯糯不淡定了拿来的女妖精,竟然能出现在第四层。
霍潜的第四朵花莫不是“色”吧他为什么放着嘴边的猫不色要去色一个女妖精
他仰着圆溜溜毛绒绒还差点分层的下巴往霍潜头顶看,就见第四朵小花的花瓣上空无一物。什么字也没出现。他躁动不安地把两只前爪踮在霍潜头顶,企图三百六十度围观这朵花找字,才探了两下头就被霍潜摁回脖子里“消停点,别摔了。”
摁下这个那个又冒出来。
老树精之前一直都离得远远的,实在是因为看不得自己家的猪这么迫不及待要出栏的小样儿。这回见着女人,也忍不住想要看看自己儿媳妇头顶的花是什么。
这凶哒哒的儿媳妇别是个磨镜吧,我家乖宝是被这女妖精骗了种么
理所当然也被摁下去了。
霍潜轻描淡写“别跟我大小声,站远点,我还要保胎。”老树精一怂,跑一边缩着去了。要不是糯糯死活抱着霍潜不放,他能把这黏糊的家伙一块撕下来带走教育猫崽都是小小的,软软的,半点不能多碰,要碰坏的撒
霍潜注视前方的幻象,他生命中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但他奇异地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那是他曾经幻想过的妻子形象。
追根溯源还要回溯到他的少年时期,那时最早在他心中扎下母亲与妻子形象的宋夫人已亡故。他下山历练,又66续续目睹了一些寻常的家庭。那些家庭中没有耽于修行的孩子,父母对孩子的要求也不过是在课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