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稳定心神,卡在喉间的涩然之音终于因为不甘而显露。
白祈放肆的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中还带着些微几不可查的颤音。
“哈哈哈……关越凌,怎么样?看着心爱之人饱受折磨的滋味。你可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
想到自己背负的仇恨,白祈那阴沉的脸色更暗了几分。
“哼,你也会有今天。关越凌,扔掉你手中的剑,否则休怪我手中的长剑不长眼。”
将手中的长剑抵住身后关腾的下颚,锋利冰冷的剑刃离那喉管不过寸毫。
关越凌手中的长剑轻晃,紧握的拳终是缓缓松开。
“哐啷”一声,宝剑落地,他手中已无其他利器。
“把你的剑拿开,他与此事无关。你与关家的恩怨,由你我来了。”
“与他无关?哈哈哈,真是可笑。关越凌,你可别忘了。他曾是关家的总管事,曾是你关家忠心耿耿的仆人。即便是如今,他虽褪去了总管事之职,却成为了你的死士。我倒是不知,堂堂潼城城主,竟也懂得睁眼说瞎话。关越凌,看清楚了,他关腾,从的可也是关姓!”
说到此处,白祈猛地转而看向身后的男子,对上关腾那双平静的眸。
对关腾,他不无愧疚。可比起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这一点却当真是微不足道。
关越凌此时已经收敛了外方的怒气。他细细观察了关腾手上的伤势,心中颇为沉重。看来,关腾这双手的经脉,已然是断了。想要再恢复以往般气力,实在太过困难。
这一剑,与废了他那一身武功无异。对于习武之人而已,显然是巨大的打击。更可况关腾的脾气,一名毫无用处的死士,留在他的身边……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能紧紧的盯着关腾,直到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唇角忍不住细微的颤抖,流露出他不安的情绪。
突然,关腾笑了。那一笑令关越凌与白祈皆是一愣,而后传来那人沙哑的声音:“如今我已是废人一个,城主大可不必理会。关腾区区性命,比不得潼城上下千万百姓的安慰。还请城主三思而后行。”
关越凌眼底渐冷,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
直到今时今日,他依然如此看待自己的真心,如此不信自己的真情。
真真叫他——情何以堪。
想到此处,目光撇及白祈脸上的嘲讽之情,不由一股落寂之情顿生。
却是此时,关腾话锋一转,沙哑的声音勉强提高了几声。
“话虽如此。然,关腾过去受恩于关家,这么多年。该偿的情该还的债,也确实该有个终了。”话到此处,他从关越凌与自己对视的眼中,看见了重新点燃的火焰,带着兴奋与期待之色。不禁莞尔露出浅笑,将积聚在心底的真实感情,话为最为简单的一言。
“少爷,若今日关腾大难不死,还望不弃我这残缺无能之人。”
因为关腾的一席话,关越凌眼底瞬间有了神彩。然就在此时,只听得白祈一声冷哼,阴冷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关腾身上。
关越凌心里一阵后怕,毕竟关腾此时还在他手中。急中生智,嘴里的话脱口而出:“白祈,你以为你今日走得出这里?若是阿腾有任何闪失,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白祈又是一阵仰头大笑。
“关越凌,望你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你当真以为我会毫无计划而行此道?不妨告诉你,此刻你那些派在外头的探子,那些包围在此牢外的手下,怕是早就一个不剩了。”
说到这里,水牢大门骤然被人一把推开。一群手持利剑,训练有素的蓝衣人接连闯入,一下就将关越凌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