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起嘴上说着不叨扰,脸上表情却满是嫌弃,众人当做看不到也纷纷起身告辞。
益王妃见留不住人脸色十分难看,起身亲自送客,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凌央:“凌姑娘,请留步!”
凌央早猜到会被留住,回眸看着她,神色平淡道:“益王妃,还有何事?”
对上凌央波澜不惊的眼神益王妃心中怒火蹭蹭上涌,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道:“借一步说话?”
凌央跟韩信起打了个招呼,在他的注视下两人走到连廊转弯处。
“凌姑娘到底把我家王爷弄到哪里去了?”益王妃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愤怒:“谋害皇室宗亲可是死罪,凌姑娘如今已不是镇南王府世子妃,可有想过此事暴露的后果?更何况这事就算有韩世子给你撑腰你也说不过去!”
凌央好笑道:“益王爷好端端的就在那里,王妃这是在跟我要哪个呢?说我谋害皇室宗亲,您得先证明到底谁是皇室宗亲?”
几句话把益王妃噎住,凌央还火上浇油:“要不然我把那位敲锣打鼓地还回来,请问益王妃,您敢接吗?益王府,敢接吗?”
不敢接,接了就是欺君之罪。
把两代帝王蒙在鼓里的重罪,还有他们再也藏不住的野心。
就算文锦帝是个糊涂的,太皇太后也再容不下他们。
“凌姑娘跟我们家银禾可是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她父王的?”益王妃恨恨道。
“你还是她亲娘呢,你是怎么对银禾的?”凌央不屑道。
“本妃做什么都不是在害她!她本就该有更高贵的身份,更好的未来!”益王妃执着道。
“哦,是吗。”凌央对这套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的说辞十分不屑,只是不得不提醒益王妃:“我跟银禾是朋友不错,但那也是在我愿意跟她交朋友的前提下。
你要搞清楚的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是基于互相尊重,而不是基于实力对等。
我能治好她和呼延的病,也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心甘情愿帮我做事,是基于我对他们的信任,愿意将想做的事托付给他们。
而若有一日发现他们背叛或没有能力完成甚至给我拖后腿,你觉得他们的下场会是如何?”
凌央轻蔑的看着一脸灰败的益王妃:“永远不要试图用他们来威胁我,也不要试图用他们来试探我的底线,我是看重他们的为人,但若你逼着他们丢失本心,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会遗憾失去朋友却不会对背叛者手软!”
这不是一句吓唬人的狠话,凌央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因为她是老好人,而是因为她能拿得起放得下,也能足够狠。
看着益王妃那张写满不甘心的脸,凌央突然觉得十分厌烦:“益王妃,不过半天的相处,你不觉得你们益王府作的妖太多了吗?”
益王妃满脸警觉:“你要做什么?”
“只是觉得我今日在益王府受的罪用一个只能活在阴影里的益王还不够!”凌央慵懒道。
益王妃却愤怒了:“他不是阴影里的人,他是真正的益王殿下,是必将成为帝王的九五之尊!”
“呵,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凌央不屑,转手折了连廊外一根树枝道:“鉴于你们益王府这么能折腾,让我感到厌烦,我决定亲自帮你们消停下来。”
说着她把手里的树枝递给益王妃:“将这个插到徐太妃寝殿内室中。”
益王妃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凌央笑了:“为了那个被你养在槐花巷孩子,我相信你会听我的。”
益王妃双眼倏地瞪大,惊恐之色慢慢放大。
凌央却对她的震惊不屑一顾:“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之前不动你们是因为你们足够安分,现在既然你们自己跳出来,就该准备好承担后果!”
“原来是你们,原来是你们带走了那孩子!”益王妃目眦欲裂,疯了一样抓住凌央的手腕咆哮道:“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这边的争执引来韩信起和那些正在陆续离开的夫人们的目光。
益王府为了避嫌并不敢大张旗鼓地跟官宦重臣们的家眷有所往来,故而平日跟他们交好有走动的大多是些身份不太高的小官之家。
今日来的这些夫人凌央一眼扫过去没一个认识的,都不是平日里有资格进宫或在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
但若深究他们的身份便可发现,他们不是兵部尚书的小姨子婆家妯娌,就是户部尚书连襟家的弟妹,七拐八扭的身份多少都能牵扯上朝堂上的重臣。
如今看到益王妃失控发疯都不由停下脚步纷纷侧目,想打探清楚原委回去也好跟家里人“汇报”。
树枝被丢在地上,凌央装作难以应对益王妃的拉扯,红着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韩信起疾步冲过去一把将益王妃推了个踉跄,倒退几步摔倒在地。
她却腾的一下立即跳起来冲到把凌央护在身后的韩信起面前,试图越过他去抓凌央。
“益王妃这是得了失心疯吗!还不把她带走!”韩信起怒声道。
这才有益王妃身边的丫鬟嬷嬷上前把人扶住。
凌央在韩信起的保护下向外走,转过连廊之际侧头与益王妃对视,她伸出一根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善意的”提醒益王妃再喊下去只会让人更加疑惑她到底怎么了,到时候不仅槐花巷的孩子护不住,连真正的益王她也保不住。
益王妃打了个寒战,突然失声后瘫软在地。
若不是丫鬟嬷嬷们扶着她都能直接躺在地上,众下人吓得乱了分寸,七手八脚上前要把她抬走,谁也没发现她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树枝。
几天后,那树枝出现在了徐太妃内室中的花瓶里。
马车里,韩信起十分好奇益王妃到底怎么了,凌央拿走了她什么宝贝?
凌央也没想到祥灵当初还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