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李瑞想从拍卖会上拍一幅明代文征明的画作送给奶奶,估价两百八十到三百万港币,实际拍到手要花三百万出头。
奶奶精通书墨,自幼喜欢绘画,见了一定会喜欢。
可是昨天晚上,他刷朋友圈,看到沈城发的几只手镯,忽然记起奶奶曾经戴的那只,心里一动,这才有了送手镯的念头。
一只手镯几百万,妥妥的大单。
兄弟刚开始做销售,自已能借此机会为他刷个业绩,让他拿上几万块钱提成,也是好事。
可是现在,沈城居然告诉他,不能卖镯子,这还真是叫他意外。
要知道,他今天就是来帮哥们刷业绩的!
李瑞眼珠一转,问沈城:“怎么,是有人想要验资?看我买的镯子太贵重,怕我没钱付?”
“说吧,是谁敢瞧不起胖哥?”
卖高端翡翠和卖豪宅一样,确实有验资的说法。
几百万上千万的顶级翡翠,如果不是熟悉的老顾客想买,店家是不会随意拿出来给你看得,万一试戴中间磕了碰了,都是损失。
验资是为了确认,这个人有实力买高货。
除此之外,行业里还有个说法,是看货费,这是后话。
听李瑞说起验资,沈城哭笑不得。
能带八百万的手表,没人敢质疑他的实力。
事情的真相冰冷而残酷,沈城不忍如实诉说,只得编出一番话,真假参半,看胖哥会不会信。
讲道理没用的时候,就要往玄学上推。
他解释道:“不是要验资,只是琪姐认出了你,所以刚和我讲了一件事。听完之后,我觉得你买翡翠镯子,恐怕不妥。”
“刚才琪姐和我讲,吴奶奶的手镯她知道,不是意外摔得,而是她自已摔得。”
“自已摔得?不可能!”李瑞笑嘻嘻地,显然没当回事,“这个镯子可是爷爷奶奶的定情信物,奶奶一直很爱护。”
沈城叹息道:“问题就出在这个镯子。之前吴奶奶找大师算命,大师告诉她,如果不将手镯摔碎,家里会有人性命攸关,生死难料。为了家里人平安,奶奶才狠心将手镯摔碎,替家人挡灾,破生死关。”
“而且大师还说了,不能再添新的翡翠镯子,否则对家人也不好。”
“你想想,要不是因为这事,奶奶的镯子碎了,爷爷一定会再买一个送给她。既然老人没买,一定有他们的顾虑,我看你还是换一件东西送吧。”
李瑞越听越认真,脸上笑意收敛,原本随意的坐姿都变得端正。
等沈城讲完,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慢慢摇头道:“难怪,我说好好的镯子怎么会摔坏。爷爷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长期主疗养院,想来奶奶是在为爷爷的身体担忧。”
“这样说的话,我是得慎重考虑。”
“奶奶以前很喜欢翡翠,收藏了不少好东西,有时候从耳坠,到项链、手镯,手串,戴的几件首饰都是翡翠的。这次回来,我却发现,奶奶不爱戴翡翠了,戴的都是些红宝石、祖母绿。就连姑姑也把她常戴的一只翡翠手镯给摘了。”
沈城本来还想,手镯不行,说不定可以买个大佛公。
店里有几件冰种的满色佛公,也很不错。
可是听李瑞这样一讲,他便知道,吴老太太因爱生恨,现在恐怕连翡翠这两个字都听不得。
李瑞沉吟了两秒钟,道:“沈城,对不起,我可能确实没办法买翡翠送给老人家。”
讲这件事之前,沈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单十有八九是要泡汤。
见李瑞满脸歉意,沈城笑道:“没事,奶奶戴翡翠漂亮,戴红宝石也一定好看。你可以选个其他礼物送给奶奶。”
“嗐,这叫什么事?”李瑞略显窘迫地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