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十之七八的人都看向了云太尉,眼神古怪。
云太尉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自若从地上站起,悠悠的掸去衣袍上的灰尘。
“诸位是吃饱喝足了吗?”他神情格外平淡,仿佛刚才跪地不起、心中情绪起伏如山峦的不是他:“站在这里?”
云太尉侧着头,双目疑惑。
众人没想到云太尉竟然还反客为主责问起他们。
顿时被他厚若城墙的脸皮给惊到了。
“太尉大人以为我们都是眼瞎耳聋不成?”
真以为他们信了前京洲尹的鬼话,认为试图操纵瘟疫的背后主谋是前京洲尹?
他一个京洲尹,官职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大到有把手伸出京城的能力。
朝中谁不知云太权倾朝野,京洲尹自从被陛下撸下来,变成前京洲尹后,他连夜上太尉府求助谁人不知?
操纵疫病,致使庆林县、越洲爆瘟疫,甚至试图以此把煤矿纳入掌中、谋害国师大人的真正凶手……
因为作证彻底和云太尉撕破脸这件事放到了明面上,脾气爆的胡太医第一个就开了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云太尉,灼热的像是要把他身上烫出两个洞!
云太尉不知何时已经落了座,姿态自若,闻言,看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胡太医,举起手中的新酒杯,轻声笑了下:“原本胡太医眼是不瞎的,可是现在嘛……“
他意味不明的在胡太医和还没有被拉下去的马太医,笑声更甚。
马太医之前因为太尉夫人问诊一事和云太尉有过节,云太尉但凡见了他就直言“耳聋眼瞎!”、“蠢货!”、“庸医!”等。
他这个目光变化,以及轻笑,众人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分明是赤晃晃嘲讽胡太医。
胡太医瞬间就红了眼。
“你特娘的再说一遍,这满朝谁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
“胡太医!”他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呵,随即就是极大的力道,拉住了他。
是郑侍从,他严肃着面色:“注意言辞!”
胡太医对上他的视线意识到什么,嘴巴嗫喏了两下,把剩下“你云太尉”这几个字给吞了回去。
不管怎样,陛下最终定罪的是前京洲尹,就代表操纵瘟疫此事到此为止。
他若是直白说出“幕后黑手是云太尉”这话,就是不相信陛下,和陛下对着干。
可是!
胡太医到底不甘心。
如果这次越洲之行不是国师大人,他们已经没命了!
前不久被当成祭品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胡太医愤然的盯着已经悠闲地开始吃喝起来的云太尉,说出的话却是朝着郑侍从的:“您就甘愿看着他逃过去?凭什么?”
“凭什么?!”
操纵瘟疫,不把人命当人命看待,凭什么陛下还要保下他?!
郑侍从听出来胡太医语气中的幽怨,对陛下的幽怨,他皱了皱眉头。
呵声道:“胡太医!”
胡太医醒神,没有再出一丝言语,可整个人却怔怔了起来。
郑侍从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目光扫了一眼已经凑到云太尉身边的某些官员,他们正是之前为云太尉说话的人。
朝中高位十之三四都在。
已然和云太尉一样,悠闲的吃喝了起来。
觉郑侍从的目光,那些人突然开了口。
“太尉大人这次被如此冤枉,陛下亲赐的使者大人,郑大人不道个歉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云太尉“诶?”了声,摆手不认同道:“事关重大,郑大人焦急之下出了个差错也正常,可以理解,莫要为难我们大梁的功臣啊!”他言辞和善温仁。
话音一落,身侧那些高官便哈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