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是个男人,怎么比她还紧张?
嵇堰眉心一皱,她这话像是他先前去花楼查案时,花客调戏花娘时说的话。
他脑袋往后仰,与戚氏对上目光。
一对上他的时间门,戚氏朝他一笑,那双杏眸似水光潋滟,像是在勾人。
是了。
她本就是有着勾他的心,问题是只想着勾人,却不想灭火。
他头往前扬,收回了目光,放松身体,忽然说:“今晚可是没用膳?就这点儿力气?”
滢雪:……
还真打算让她给他按通畅了呀?!
他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手上用了些力,像是泄愤。
但落在嵇堰的肩上,他却觉得像是一双柔软的小手在攀附。
双唇紧抿,喉结不自觉上下一滚,手臂略微绷紧。
见他又绷紧了,滢雪纳闷了。
他怕不是在紧张,而是想为难她,绷紧身子让她按得更吃力。
滢雪没力气了,便敷衍了起来,随意按个几下,
不过是片刻,嵇堰便感觉到这娇养长大的贵女按了几下就没了力道。
柔柔软软的手,没力气地搭在肩上揉捏。
嵇堰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丝丝沉哑:“好了,不用按了。”
滢雪没太在意他的声音,听到他说不用了,立马拿开了手,回到位置上,双手相叠放在膝上,按了按自个的手心。
边按边问:“郎主先前说过,待解决了顾媪和婢女后,便告知妾身到西厢住的原因。”
虽然隐约知道嵇堰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还是想听一听他是怎么发现的那两个美婢是有问题的。
嵇堰紧绷的身体缓缓松了些,道:“我查花楼的案子,你知道?”
滢雪点了头,那两个女婢进府前,嵇堰刚好破了案子。
“花楼素来与教坊有密切关系,若花楼有格外出色的清白姑娘,教坊会花费大价钱买去调。教。”
“这边为突厥窝点的花楼刚出事,教坊的女子就入到府中,这般凑巧,自然是要留心的。若是教坊有花楼的下线,有所目的入府,那么目的自然是圣人。目标是圣人,又入府中潜到我身边,那么很有可能是冲着我的令牌而来。”
滢雪听了他这么一席话,神色惊疑了起来:“就因为众多花楼和教坊有关系,所以你就怀疑了这么多?”
嵇堰面色淡淡:“未雨绸缪,也是防微杜渐,但凡有一点的凶险的苗头,便要深究。”
惊叹了嵇堰的警惕,又继续问:“那之后呢?”
嵇堰不疾不徐的述道:“洛管事提起过,原本母亲是让他去找清白人家的姑娘,可还没去找,顾媪便把人带进了府中。”
“若这二人中一人有问题,不管是谁,顾媪多半也是参与了进来。我便故意在顾媪面前提起只留一人。”
“顾媪把这话告诉她们,她们便急了,是以你昨日来寻我前,便有一人来寻了我。”
滢雪回想了一下:“那么说来寻郎主的,便是包藏祸心的人?”
问了之后,滢雪又忽然道:“不对。”
嵇堰看着她略一抬眉。
滢雪思索了一下,分析:“真有问题的人目标不是郎主,郎主先宿在了西厢,便是动手的好时机,不可能浪费时间门来博得郎主的注意,而是抓紧时间门来办自己想办的事。”
嵇堰唇角勾了勾:“确实如此,若是这两日都没动手,我便再想其他法子逼一下,做出赶人的举动,所幸真的动手了,倒也不必浪费我的时间门。”
滢雪打从心里是佩服嵇堰的。
当初哪怕没有救驾一事,他也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往上升,虽然不一定能到现在的高度。但只要有了为官的机会,他也能一路青云。
“那顾媪会如何?”她又问。
“被突厥细作收买,已然是死罪。”嵇堰道。
滢雪沉默了下来。
顾媪贪财,最终把自己给害了。
静默半晌后,滢雪道:“不说她们了,妾身有事想要与郎主说。”
“直言。”他说,
嵇堰猜测:总该不会提出住进主屋来吧?
滢雪:“妾身打算把嫁妆搬来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