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瞬间安静。
一人一鸟无声对视,分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窘迫与嫌弃。
窘迫的是人,嫌弃的是鸟……等等,这鸚鵡是哪来的?
正当唐迎乐还在惊疑不定时,那体型圆润的鸚鵡就又搧着翅膀哗啦啦地飞出卧室,落下满床舖的羽毛,其中几根还在他的鼻前飘了飘,一个惊天喷嚏就汹涌而出。
「哈啾!」
他搓着鼻子在床上了半天呆,待脑中的嗡鸣退去才反应过来。
这鸚鵡……不会是钟正的宠物吧?
靠!难怪昨天出门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在飞。
从前天晚上穿越过来后,他就一直没注意到家里有宠物,更别说餵食了,一时间,他愧疚心大起,深怕会一不小心就饿死钟正的爱宠,便赶紧下床在屋里四处搜寻。
但奇怪的是,不管是屋内或阳台,都不见任何安置鸚鵡的鸟笼或栖木,甚至连吃饭喝水的碗跟饲料都没有,他不解地挠了挠头,索性从冰箱翻出没吃完的半袋土司,掰成碎片装在一个塑胶碗里,再放在饭厅的餐桌上,然后踩着椅子,看向正在吊灯上梳理羽毛的灰色鸚鵡。
只见鸟儿胖归胖,但圆滚滚的肚子和小小的头憨态十足,甚是可爱,他便忍不住软下语气,轻声细语地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鸚鵡停下动作,用一对圆滚滚的小眼珠看了他一眼,接着把头一扬,小胸脯一挺,以雄纠纠气昂昂的姿态溜出一串脆生生的正太奶音,但也不知是钟正的饲养方式不对,还是牠曾跟别人学过说话,竟张口就带着奇怪的腔调高声大喊:「巨根!啾!巨根!」
唐迎乐震惊了。
「巨、巨根?」他冷汗涔涔地瞪着鸚鵡,不敢相信钟正丧心病狂至此,竟把好好一隻可爱的鸟儿取名叫巨根,真不愧是小黄文里的小贱受,连宠物名都如此飢渴。
「啾!巨根!是巨根!」鸚鵡十分激动,拍着翅膀就往他的头上招呼,并抬起一隻爪子,上头绑着一块小小的名牌,刻着「鶋(ㄐㄩ)鶊(ㄍㄥ)」二字。
唐迎乐看了老半天,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字是唸巨根啊。」
鸚鵡:「……」 马的死北七!
为了处理鸚鵡的饲养问题,唐迎乐匆匆梳洗后,就花了点时间孤狗一番,确认胖鸚鵡的品种是非洲灰鸚鵡,话多、黏人、聪明又胆小。他回想对方往他脸上挥爪的架式,实在看不出哪里胆小,但话确实很多,直到他要出门了,都还在满客厅飞舞地激情大喊:「巨——根——」
好像这名字有多雄壮威武,值得詔告天下一样。
他以最快的度关上阳台门,深怕邻居听到鸚鵡的鼎鼎大名,会怀疑他们人鸚之间有什么不可描述之事,毕竟原文里确实有千奇百怪的兽交普类,而且始作俑者就住在他楼上。
想到这,他就猛然记起今早的那场春梦,心神不寧之下,左脚不慎被玄关的门槛绊到,就随着被推开的防盗门一头扑了出去,以前屈失意体的姿势跪倒在楼梯间。
偏不凑巧,某人正好上楼,一眼望见他翘高的屁股。
「……」
乾!
唐迎乐耻哭地在心里飆出一字问候,求这位鬼畜攻稳住封印。
莫笙的脸上也爬满了震惊,彷彿灵魂有剎那间的空白。
场面实在是非常地惊心动魄。
「早。」莫笙冷静地打了招呼,目光飘渺又迷惘,似乎不知该看哪。
唐迎乐也保持镇定地爬起来,「早,我在捡东西。」
莫笙盯着他脸上沾到的灰,十分配合,「捡到了?」
唐迎乐点点头,用馀光瞥了眼进度条,神情郑重且严肃,「捡到了。」
「……」
气氛再次乾掉。
莫笙只好又一次担当打破沉默者,「去上班?」
「对啊,你也是?」唐迎乐随口回完,就又尷尬地闭上嘴,很想一掌巴飞蠢死的自己。对方刚从楼下上来,分明就是要回家,怎么会是去上班?
莫笙见他耳朵都红了,不禁笑出一声,「不是,我刚收工回来。」
唐迎乐赶紧接下去,「收工?」
问完,他才现对方穿着跟昨天一样的衬衫与牛仔裤,肩上还背着一个老旧的帆布包,没有人会穿这样去晨跑,显然是昨晚送他回家后就又出门,直到现在才回来。
大半夜的,是上哪里的夜班吗?
这疑惑还没出口,他就想起莫笙是个道士,会在晚上出门的工作自然只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