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锦赋是始料未及,他是做梦也不曾想过,陌沫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她说她想他……
秦锦赋庆幸自己没有想她,从离开京中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从未想过她,一次都不曾有!
他只是偶尔会看着一只耳环呆……
他只是不曾忘记过她……
仅此而已!
因为她是真的让人很心烦!又特别爱哭!她那眼泪,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只要她愿意,她能哭到死!
每次她一哭,秦锦赋就心烦得不行,恨不得找根针将她的嘴给缝起来!
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了了,都已经是小姑娘了,身高变了,长相也变了,可是为什么单单就是哭没变?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哭就没完没了!
还是像当年一样,她一哭,他就觉得心烦!
而且症状好似又加重了,他现在不仅是心烦,更意乱,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
让他只想找块破布,将那张破嘴给堵起来,让她再也哭不出来!
“……”秦锦赋突然垂下了眼——他没想过,那块手帕,她竟然还留着……
陌沫就这么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秦锦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踪迹。
眼泪没命的一直掉,她明明已经很久没哭了的,因为秦锦赋说,他最烦自己哭了,她都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她只是……只是在半路上,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偷偷,偷偷的一个人小小声的哭过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她明明不想哭的,她不想秦锦赋会烦她的,可是她忍不住,从看到秦锦赋的那一瞬间,她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公主,天凉,进屋歇着吧。”苏牧已经替蓝心清洗完伤口,上好了药,出了帐营,才现陌沫还孤零零的站在帐营外,苏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陌沫提醒道。
将军还是跟以前一样,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丢下人就自己走了,这么个小家伙,这塞北的环境可比不得京中,若是给冻出个好歹来,他们这儿又没大夫,别说没大夫了,就这破地儿,大白天,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万一生病了可如何是好?再说小公主这娇生惯养的体质,万一……呸呸呸,他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了!
“蓝心姐的伤严重吗?”陌沫连忙擦擦脸上的泪,抬头看向苏牧问道。
“没事儿了,箭拔了,毒也逼出来了,没伤到要害,过几日就没事儿了。”苏牧宽慰道。
“那就好。”陌沫点点头,可是脸上仍旧是掩饰不住的难过。
“歇会儿吧。”苏牧没有问太多,拍了拍陌沫的手臂,苏牧说道。
“……”陌沫没有说话,点点头,转身从苏牧为她掀开的帐帘下走了进去。
“唉~”苏牧放下帐帘,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不用想,小公主肯定是为了将军来的,可是苏牧完全想不到,小公主究竟是怎么来的?岳飞将军也不至于会如此没有分寸啊?而且,皇上太后能让小公主来?想不通想不通。
走进秦锦赋的帐帘,陌沫蹲下身,将被秦锦赋随手丢在地上的那块手帕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陌沫用自己的衣袖,仔仔细细的,一点一点的将上面的血迹擦拭掉,然后将手帕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折叠起来,仿佛宝贝一般,放回了自己的衣襟之中。
“蓝心姐,对不起。”陌沫走到草席边,看着还处在昏睡中的蓝心,陌沫低声说着,然后就坐在草席旁的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无息。
天快亮的时候,帐帘被人轻轻掀开了,秦锦赋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就睡着了的人儿一眼,放轻了脚步的走进帐营——
“……”陌沫抱着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就这么倚靠在草席旁边,许是累极了,她睡的极沉,呼吸略重。
脸上的脏污没有被眼泪冲洗干净,反而愈的让人不忍直视满脸都是泪痕,睡着了眼眶都还是红红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哭了多久?就这么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吧?
“……”秦锦赋拖下自己的斗篷,轻轻盖在陌沫身上,秦锦赋转身离开。
“你不该来的。”走到门口,秦锦赋又回头看了看陌沫,轻叹了一声,秦锦赋掀开了帐帘,很快,帐帘就归于了平静,好似从未掀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