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给自己定下一个底线。
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放弃他。
——
春出渡是在福县郊野的渡口,这个地方因近年持续大旱,河水干涸,早就废弃不用了。
郑曲尺到了渡口,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找了一个高一点、可以隐蔽的位置,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
她看到了已经露出河床的码头处,血蜿蜒蔓延成枝蔓的形状,倒了不少的人,看得出来不久之前有两队人马在此互相厮杀。
看周围没有了其它人在,她才跑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刨了刨地上伏倒的人,对方身上的冰冷与血腥味道,令她指尖有些发麻。
忍着不适扒拉一遍,她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头痛,这里面并没有她那个倒霉的夫君。
哐、哐、哐!有什么金属声剧烈碰撞的声音在东边的河滩隐约传来。
郑曲尺眼一转,看了看没有遮挡物的河滩,选择迂回的方式,从河滩上的树坡小心翼翼地靠近。
手艺人的谨慎小心,算是刻在她的骨子里了。
她蹲在一棵栎树旁,将掉落的橡子踢开,轻巧地分开眼前半人高的枯黄野草,朝下一看——
只见河滩上,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方黑甲军竖起木盾正抵挡着另一方的远程射杀,虽死不退,虽伤不撤,只因在他们后方有一个被锁住手脚、手腕跟脚踝全是血的男子。
那人脸上又重新戴了一张黑白面具,但根据他身上的衣物判断,应该就是“柳风眠”。
勇破机械(二更)
郑曲尺倒吸一口冷气。
将他锁牢的并非人力,而是一个造型奇特的笨重木箱子,它整体梯形,上面有坡度,下面是矩形。
矩形下面开了四个圆洞,四条将“柳风眠”拽住的铁索链就是从那里伸出来的。
它上面则布满一米多长的尖刃,当铁索链将人朝这边拖拽时,人体会在最后被全部贯穿。
黑甲士急得汗水浸湿了额发,铆足了全部力气去砍铁索链都没有用。
哐!
刀劈卷刃了,劈崩口了,可他们就是不肯放弃。
而被套住手脚的“柳风眠”,他想动手,但铁索链就会牵扯到脚,让他的身体始终无法保持平衡,这就意味着他根本没办法蓄力。
郑曲尺一眼就看懂,上受的推力和手与脚的铁链摩擦力相等时,他动手的时候,脚也会一并扯动。
“一看就知道对方用的精铁,邺国的刀刃太脆了,这么砍,根本砍不断!”
她必须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