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说:“都闭嘴!听我的,都给我上床睡觉!谁再说一句,我就跟你们急!这都是吃饱了撑的!赶紧熄灯!”
大家各上各床,虽然济恒心里别扭,京生心里窝火,祁林愤恨不平,好在都不出声了,熄灯睡觉,一声风波算是暂时平息。
济泓下了班急匆匆赶到第一百货商店,买了两瓶好酒,虽然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可是,想到自己能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多亏了马老师,花点钱也是应该的,马老师说了,今天是专门请办公室冯主任。
济泓拎着两瓶酒,来到马老师家。马老师家就住在县师范学校的家属院里,是一排两间平房,一个小院子。他走到大门口,轻轻拍了拍大门,只听一个声音飘过来:“进来吧!门没锁!”
济泓推开大门,一看,这院子不大,铺的红砖,院子扫得非常干净,屋门口的左边有一棵大树,因为叶子掉光了,没看出来是什么树,树根下堆了一堆雪。
济泓敲了敲屋门,马老师打开门,笑迎迎地把济泓让进屋里。
济泓摘下围巾和手套,跺了跺脚上的泥土。马老师关上门,笑呵呵地说:“不用管,进来就行了,脏了就再打扫,难道为了怕脏,脚还不沾地儿了?”
济泓一声也笑了,刚刚有点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
他把酒放在桌子上,说:“知道您爱喝酒,我给您带两瓶酒来。”
马老师瞧了瞧酒说:“你看你,还拿酒来,一会儿走的时候,捎回去啊!以后记住,到我这儿来,空着手来就行,你这刚上班,挣的工资少,家里又不宽裕,我这儿啥也不缺。”
济泓一看,老师说得这么坚决,怕他让自己把酒再拎回去,就顺口胡诌说:“正好上次如英她爸来,我买了两瓶好酒,想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谁知,他爸不喝酒,就剩下了,我平时也不喝,正好,就拿这儿来了,给您和冯主任喝吧,这要是给别人喝,我还舍不得呢。”
马老师说:“我看看,是啥酒,还这么金贵。”他拿起来看:“确实是好酒,这得花掉你半个多月工资了,看来,你还真是个孝顺孩子,虽然如英他爸没喝着,他也一定很高兴,难得你这份心意。一会冯主任来,咱们就喝这个酒了。我家酒虽多,可真没这么好的酒,常喝,舍不得买好酒哟。”
济泓得意地想:“自己咋这么会瞎编呢?还真把老师给蒙住了。”他忍住了笑,问道:“我师母呢?没在家?”马老师说:“她在厨房做菜呢!”
这时院门响,马老师说:“快点!一定是云旗来了。”两人急忙走出屋门,冯主任正好来到了屋门口。
“云旗!快请!快请!能把你这大忙人请到,真是不容易啊!”冯云旗爽朗一笑:“我的时间,自己说了不算,围着领导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事儿,哎!得随叫随到啊!难得领导下乡了,我就清闲一会儿。噢?!济泓也来了!你真是马老师的得意门生啊!他多次向我推荐,又把你在学校时,表的文章统统做成剪报给我了。”
冯云旗接下帽子、围巾、手套,扔在旁边,一屁股坐在了沙上。
济泓挺意外,因为马老师从没跟自己提起过这些,想不到,马老师这么用心。原以为,正好县政府缺秘书,马老师也是顺便推荐一下而已。没想到,马老师为了自己的事情,费了不少心思呢,他倒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
冯主任搓搓手说:“真冷啊!不过,你小子也真没给我的老同学丢脸,我看你还真有点才,文笔不错啊,底子好,就好调教。”
济泓不好意思地说:“我写的那点小豆腐块儿文章,那是蚂蚁串豆腐,提不起来,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您可是全县出了名的笔杆子,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啊!我上学时经常听马老师提起您。”
冯主任说:“那是过去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我已经不怎么写东西了。”
马老师说:“人是我推荐的,这用不用?怎么用?还是你说了算,你也看到了,济泓这孩子,不仅有才,文章写得好,还很懂事儿,做事认真细致,责任心强,这正是你们做办公室工作不可缺少的品质呢。”
冯主任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哎!我这忙了一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喝上。”
济泓赶紧站起来,去抢过茶壶说:“您别动,我给您倒。”冯云旗把茶壶让给济泓。
马老师说:“我就知道你忙,早早沏了一壶你喜欢喝的安溪铁观音,你尝尝味道咋样?”
冯主任呷了一口茶,咂摸咂摸嘴说:“嗯!好茶!好茶!不冷不热还刚刚好。济泓!来!再给我倒一杯!”
济泓拿起茶壶,给冯主任倒了一杯茶,又给马老师倒了一杯。然后,拿起暖瓶,往茶壶里倒上热水。
这时,马老师的爱人钱老师端着两盘子菜进来了,把菜放到桌子上,招呼道:“冯主任!济泓!一会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咋样?”
济泓站起来说:“我给您打个下手吧。”钱老师说:“你们聊就行,我都弄好了,马上就开饭了。”济泓跟着钱老师到厨房,拿着碗筷、酒盅进来,在桌子上摆好碗筷,放了三只酒盅。
马老师说:“咱们坐吧,今天就咱们三个,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壶。”冯主任说:“让钱老师一起吃吧,还有孩子们。”
马老师说:“他们不愿跟咱们吃,单另放一个桌子,嫌咱们腻歪,喝得时间太长,咱们不用管他们。”
马老师指了指济泓拿来的酒说:“济泓!去!把你拿的酒打开,给云旗尝尝。你看看,济泓听说你来了,把给老丈人买的酒都拿来了,这可比咱们的静安六十度强多了。”
冯主任一看:“哈!西凤酒,这可是十大名酒之一啊!济泓够孝顺你老丈人的,咱们还是别喝这么好的酒了,如果喝馋了,那可麻烦了,就不愿意再喝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