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涂药的样子,就如正在擦拭精致的宣化瓷器一般,耐心而细致。
谈碧莲痴痴地看着她,心头满是感动。
可身上的疼痛,她只能强自忍着。
她不敢跟他说,她的左侧腰肋,还有……也有点疼,火辣辣地疼。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说。
火辣辣的疼痛感,一个没忍住,还是让谈碧莲“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张碧逸听见谈碧莲的叫唤,关切地问:“姑娘,你哪里还疼?”
可谈碧莲不敢说,她噙着疼出来的眼泪,摇了摇头。
唉——姑娘咋就这么矜持?
谈碧莲感受着手臂的清凉。
她微笑着看着张碧逸,眼中溢满感动的泪。
自打这么大,除了听说已经死去的母亲,和陪伴着她的父亲,就只有张碧逸对她这么好了。
她并没有感觉他唐突了自己。
谈碧莲反而觉得,这是她生命中迄今为止,最值得回忆的一段经历——美好的经历。
只不过,他是过客,是一个永远无法留驻的过客。
她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她很是害怕,又是难过。
她咬了咬牙,抬步向山下走去。
抬步的时候,她就被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击倒。
只是,难过和害怕,让她又怎敢不收束心思,哪怕这心思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她不敢和张碧逸再有身体上的任何接触。
他是那般俊朗、那般清澈、那般迷人,她不能让自己沉沦不可自拔。
她咬紧牙关,独自下行了几百米。
终于,在跳下又一步高坎后,哪怕谈碧莲强忍着没哼出声,还是瘫倒在地。
听到身后的动静,张碧逸回转了头。
他连忙跑上来,扶起她。
谈碧莲强自支撑了几下,瘫坐在地上,愣是站不起来。
张碧逸捧起她的左脚踝,已经红肿亮了。
谈家凸虽然可以眺见,可路途依然遥远。
没奈何,张碧逸只好再嚼几片接骨紫菀,再次细致地给她的脚踝淋上药汁,又撕下一块布襟,将药渣敷上包扎好。
他沉下身,示意谈碧莲伏上。
谈碧莲犹豫了一下。
但是,随即她便顺从地趴在他的背上。
感受着张碧逸身子的坚定和厚实,谈碧莲难过又开心地,悄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