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深为庆祝秦宥一成家,早会上就通知了各部门的负责人,邀请员工们参加晚上七点到十点的公司内部酒会。
十一点多,谷满把喝了些酒不能驾车的秦宥一送回公寓。
秦宥一抱着薛滢送他的那束白绣球,解锁进门,开灯换拖鞋时,看到薛滢浅杏色的拖鞋整齐地摆在旁边。
小古板还没回来。
秦宥一穿上拖鞋走到客厅,用白绣球替换了茶几花瓶里的虞美人,然后靠坐在沙发上,给薛滢打了个电话。
薛滢接到他的来电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在加班,忙完估计得凌晨一两点了。今晚要住公司里了。”
对此秦宥一没有多说什么。薛滢执掌着庞大的家业,想来也不可能过得太清闲。
“你到家了?”薛滢的嗓音透出些微深夜加班所致的倦哑。
冷质的沙哑感,像磨细的冰砂,从秦宥一的耳道里碾过,有一点点冷冰冰的痒,意外的好听。
秦宥一的心跳仿佛停顿了一秒:“嗯,刚换好客厅里的花。白绣球很漂亮。”
“我也需要一个玻璃花瓶。白蔷薇也很漂亮。”薛滢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柔软气息。
秦宥一笑了下:“好,明天我记得给你买一个新的花瓶。”
“谢谢。”
秦宥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偏缓的语速和清晰的咬字很有个人风格:“薛滢女士,不要闲聊了。我不想通宵。”
薛滢低咳一声:“不说了。我助理得了单身躁怒症,见不得已婚人士通电话。”
……有单身躁怒症这种病?
薛滢说话的语气太过认真,感觉言之凿凿的,秦宥一差点信了。
通话结束,薛滢放下手机。
王光誉喝了一大口冰美式:“又是空巢老人,又是胡编滥造的单身躁怒症——我不过开了一句秦先生的玩笑而已,用得着反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
他放下塑料咖啡杯,蹙眉看了薛滢一眼,“长得倒是皎洁如月,心却黑得像一团乌云。”
薛滢冷着脸平淡地接了一句:“王光誉先生,不要废话了。我不想通宵。”
王光誉被堵得哑口无言。
星海之月——她就是一颗滚圆滚圆的小混球!
秦宥一既然让出了主卧,那么即使薛滢不回来住,他还是睡在次卧。
星海又下起了雨。
磅礴而至,模糊了窗外的夜景,霓虹灯光如沾了水的油彩一样化开了。
潺潺的雨声对于多数人而言有助于睡眠。
秦宥一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梦到自己撑着那把深宝蓝色的伞,望着阵雨中的月亮。濡湿的月光倾洒下来。梦境中虚幻的世界波光粼粼,雨水和月色交融。寂静的。潮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