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其实并没有如云墨所想的那般,去地下室泄所谓的累积的施虐欲。他从主卧出来后便拐去了书房,虽然他一直以来并不能算是一个敬业的大公,但吃喝玩乐之余,总有一堆表面上的文件和事务是需要他亲自签字的。现在区别只在于,曾经的他漫不在乎,以为这一切无足轻重;重生了一次,他在看淡之余倒是分清了本末主次,在事务的处理上虽然谈不上驾轻就熟,至少也算条理清晰。
凯恩简单的处理完桌案上堆叠的文件后,便径直走到书房那几乎整一面墙的书柜面前。他轻轻扭开其上隐藏的极好的暗格机关,一道幽蓝色的光芒自书架某一格厚厚的书脊处窜射而出,将他全身上下仔细扫描了一遍,然后就听“噗”的一声轻响,对面光洁无物的墙壁上竟然弹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抽屉。
这里面只存有几张薄薄的纸页,是凯恩重生后所能想起来并记录的关于上一世生的事件与备注。凯恩拿起来重新审视了一遍之后,用笔将第一张纸上的卑斯麦大公的名字轻轻划掉。补上小卑斯麦的名字,再在他名字上加上一个箭头,直直指向黑木凛。
卡托斯冯卑斯麦的遗书到底有多少水分,凯恩是明白的。他知道以自己当时那种精神力程度的催眠不过是取巧了卑斯麦的不设防,而能够直接利用他的催眠残余,加深甚至左右卑斯麦做出自杀这种深度潜意识控制的行为,只有那位觉醒了加强这种顶级辅助能力的黑木凛了。
凯恩回想了下上一世黑木凛掀动叛乱的时间,再比对了如今对方已经收揽的势力,现这一世对方的阵营似乎要更强大更完善。不过好在虫帝身边已经有了一只3s雄虫,可以震慑住对方,使得黑木凛短期内不会轻举妄动。
视线再转向第二张纸,凯恩静静注视了很久,他很难不去回忆自己两辈子的那段轻狂岁月,只可惜到最后仅仅也只能在心底余留一声嗟叹。他提笔干脆的划掉了洛里安的名字,并且抬起手腕,毫无眷恋的把通讯器里某只单独分类的亚雌号码也拉了黑。然后,他将这几张纸再次放回面前隐蔽的暗格,并操纵机关将一切恢复原状。
“道尔夫。”凯恩迈步走回书桌,拉开抽屉熟练的取出针管,扎入自己的手腕,一边抽血一边对着通讯器呼叫时刻待命中的老管家。
“主人。”果然,不过几秒,对方便打开了书房门,恭敬的站在门口向雄虫行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在哪里用餐”
“不吃了,我打算进训练室,你等下帮我送几份雄虫营养剂和恢复剂过来。”凯恩没有抬头,他的视线仍盯着针筒中缓缓增加的金色液体,只是用眼尾扫了一眼老管家,示意对方进来,“早餐就送去主卧吧。”
“是,主人。”道尔夫领命。他进来后便挺直着腰恭敬的站在桌案旁,直到雄虫拔出针头,才提步上前双手慎重的接过这管血剂。
“一天一支,不用减少分量,以后每天一早都到我书房来领。”
“是。”
“另外让柯雅每周过来检查一次虫蛋的状态,所有结果直接呈报到我的通讯号上。”
“是。”
规规矩矩的应下雄虫的所有交代,道尔夫紧跟着雄虫的步伐走出书房,他的视线落在雄虫身后摇曳的服饰下摆,突然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某件事务。毕竟,看主人对侍君肚子里的虫蛋如此重视,或许在其他方面他可以为侍君争取一些优待。
“主人,道尔夫有事想请示您。”
“什么事”
“天气即将转凉,侍君的雌侍袍子可能会影响虫蛋的保暖,是否需要破格为其增添一件内衫”
“”雌侍袍子
凯恩停下了脚步。他偏了偏头有些艰难的回忆起那件衣服的款式和式样。但比较失败的是,他现在他的印象中,那几乎就类同所有遮盖雌虫身体的布片。即使昨晚雌虫明明也曾穿过,但因为它在雌虫身上逗留的时间太短,他竟然连颜色和长度都回忆不出来。
可却又不仅仅是昨晚,荒唐的两辈子,他又曾几何时挂心过这只雌虫的吃穿冷暖恍惚中似乎有干涩的难以明说的情绪梗塞在喉咙口,令凯恩的神色看起来分外糟糕。
“抱歉,主人,道尔夫逾矩了。”雄虫长久的沉默与暗沉的脸色让道尔夫难免误会,他迅以请罪的姿势双膝跪地。长久以来,成型的雌侍守则早就规定了雌侍的卑微,而雌虫的强悍又是几乎可以怀着虫蛋也能战斗的存在,区区冷暖,又何需特意在雄虫的面前提出来。
最重要的,他怎么就忽略了塞维斯大公厌恶雌虫的审美癖好,即使,大公对那枚虫蛋重视如斯。
“道尔夫。”
“在。”
“以后,这类事不用再请示我”
“是,道尔夫明”回答的话音未尽,他却因塞维斯大公接下来吐字清晰的下半句而震惊的抬头,几乎快怀疑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一切就比照着雌君的待遇来。”
他听到雄虫低沉悦耳的嗓音,平静和缓的道出指示。道尔夫愣了,他几乎要忍不住违背他长久以来的精准的管家仪态来追问一句。但当惊讶的目光对上塞维斯大公俯视下来的深沉视线,道尔夫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他重新低下头,应声领命。
“是,主人。”
可是,雄虫的这句指令实在令道尔夫太惊讶了,惊讶到他虽然行为举止看起来一切如常,脑海里却始终循环着早晨的这一幕。他还试图去猜测塞维斯大公当时眼神中的深意,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蕴含其中的双关暗语。
这样的神情恍惚让他虽然在行为上,因具备了长久的行动惯性而并未出错,却仍然可在某些事务上窥见一斑。比如说他破天荒的反问了云墨一句几乎可算是废话的问句,又比如说他在走出卧室后才蓦然惊觉,他似乎把原本准备拿去训练室给大公的家居服,拿给了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