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回神,伸手捂住了嘴巴,又想起触碰到那人舌头的指尖,慌乱挪开。她看着迟景墨离去的背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的迟景墨怎的这样让人心悸
三月十七。
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6轻聍被各位夫人围在中间,走在桃花飘落的小道上,僵硬地保持着唇角的微笑。
她身子骨的酸痛这两日才刚刚消失,大腿的肌肤也好了许多,这才拉着袅袅偷偷出来玩。
“安宁郡主,要我说还是御史京郊别院的那些桃花开得更好些。那些可都是极品碧桃,可不是这郊外随意生长的桃花可以相比的。”
“哦,是吗。”6轻聍根本没有细听夫人们都在说些什么,她随意敷衍道。
迟景墨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那日在后院中惹得她满脸通红后,便不见了身影。
清新的空气中时不时飘来各种香粉的味道。6轻聍屏息,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也不知道这些夫人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她的行程。她今日可是就带了袅袅出门,谁都不知道,怎么在这都能被这群夫人们找到。还是她今日运气不佳,竟然同这群夫人们撞到了一起。
“说到碧桃。你们知道今年那榜眼作的诗吗”
“你是说那个顾什么来着”
“顾衍”有人答道。
6轻聍脚步一顿,偏了偏头。
提起话题的人还以为自己吸引来了郡主的注意,继续说道“对啊,就是他,年前同连笙儿定亲的那个。”
连笙儿是京中才女,她的名字各位夫人就没有没听过的。何况连老又天天以当今圣上救命恩人一事与各位老爷们来往,谁见着他们父女两人不是礼让三分,都怕得罪这连老口中未来的娘娘。可谁知道,这连笙儿娘娘的位置没坐上,倒是与这榜眼提前定了亲。
“要说这顾衍可是书香门第出身,这天下学子,哪一位没有上过顾氏学堂。”
“你说他是顾氏学堂的”
“那可不是。”
“既然如此,这顾衍拿到状元不是简简单单吗”
“说起这个就太可惜了。听说那顾衍前几日出了点事,殿试上便挥失常了,这不就与状元郎擦肩而过。不过这状元郎虽不是顾家出身,也是顾氏学堂出来的学子,听说同那顾衍还是同窗,叫什么曹承。”
曹承是他。他竟然考上状元了。
6轻聍还记得那个略有些腼腆的书生。
“郡主,听说这状元和榜眼祖籍南宁,不知道您认不认识”那人突然转头看向6轻聍问道。
“见过几面,不熟。”
那人本欲从状元或榜眼身上打开与6轻聍的话匣子,没想到安宁郡主反应平平。她只得收回话题,又聊到了这桃花的种类来。
周围的夫人一聊起花,你一句我一句,停都停不下来。6轻聍脑袋又开始“嗡嗡嗡”作响,她脚步加快,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桃花源,管它是什么碧桃,红桃,她这会只想躺在将军府院子中那棵桃树下,安安静静小憩一会。
耳边突然听见“咻”的一声轻响,6轻聍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尖叫,一边被夫人们挤出去的袅袅看着这边脸色惊恐,嘴巴张合,疯了似的往她这边挤。
6轻聍低头一看,左胸感到疼痛的地方此刻正插着一支箭,有鲜血从箭头蜿蜒留下。她抬起头努力朝着袅袅扯出一个笑,便觉身子酸软,眼前有几道黑影闪过,眼睛一闭,再无意识。
6轻聍从来没有想过,在北海时她担惊受怕,怕自己不幸受伤,再无机会活着回到上京,再无机会见着疼爱她的父母。可最后,她全须全尾回到了上京,却在最安全的上京城遭到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刺杀。
将军府。
府邸中的下人们来回奔跑忙活,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出,视线频频投向将军与夫人卧房的方向。
房间中,6轻聍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迟景墨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着脸色苍白的6轻聍,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就流尽了。除了幼时父母双亡,他再没有体会过那股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安排了暗卫时刻护着,6轻聍依然受了伤,此刻正躺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