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炳来疑惑的拿起那张普通的贺词,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老眼泛着泪光了。
此时吉时已到,新娘的轿子已经到了院门口。温炳来定了定心神,为了稳住大家的情绪,笑着说道:“不过是犬子与他妹妹的恶作剧,不算什么事儿,大家接着吃喝啊。”
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谁想到蒙着喜帕的新娘子正被喜娘牵着手走进院子里,听到这话,挣开喜娘的手,帕子一掀,直奔他父亲去了。
江湖人不拘小节,新娘自己掀喜帕的事儿也不是头一遭,但是大家乍见江湖四大美女之一的温晓兰大婚时的真面目,真的不免心神一荡,心说这也太漂亮了。
“胡闹!”温炳来一看到他女儿快步走了过来,忍不住低喝一声。
不过温晓兰可不怕他,直接上前拽住了他父亲的手腕,急切的说:“爹,是哥哥吗?”
温炳来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也不忍苛责,就微微点了点头。手中的贺词已经被温晓兰抽走了。贺词上写着:小妹,是哥!
曾答应过吾妹要为你选得自己喜爱的如意郎君,兄离家多日,今日赶回却不宜现身相见,但迫切想知道吾妹是否满意。
只有吾妹幸福,兄方能安心。
落款是日期还有龙飞凤舞的温舒阳三个字。
温家堡的所有人都以为温舒阳已经死了,毕竟遗书他们都看到了。如今乍见温家堡大公子的亲笔书信,所有人都不是惊喜可以形容的。温晓兰更是喜极而泣,攥着那张红色的贺词,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瞧我这大舅子,新婚当天就给我出难题,把我媳妇给弄哭了。”秦义亭一身红色喜服,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淡笑,款款走出来为他们解了围。
婚礼照常举行,温家堡的所有人虽然眼睛含泪,心里却都是非常的高兴,他们的大公子没有死。而且很可能还来了参加婚礼。
温舒阳跟众人一样眼看着秦义亭温柔的拿着帕子给小娇妻擦眼泪,还一边调侃道:“等舒阳回来,我非得灌醉他。我大喜的日子,他就知道捣乱。”
温晓兰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嗔怪道:“我哥可能喝,到时候谁灌谁还不一定呢。”
场面又开始热络起来,温舒阳可以看出新婚的二人目光流转间的绵绵情意,也就放心来。
低着头大口喝了一杯酒。今日他小妹大婚,他真高兴。
:追杀
刚刚艾砺寒坐的座位突然多了一个人,温舒阳一偏头,就看到秦清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个桌子过来了。
温舒阳看到秦清儒,放纵的情绪赶紧收起来,面上又平静无波的装出一副教主大人的样子。也不知道秦清儒看出什么来没有,眼神深邃的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看的温舒阳心里有点儿发毛。
“怎么了?”温舒阳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清儒沉吟了一下,才神色如常的低声说道:“教主,我们趁着这时候走吧。”
“走?”温舒阳看看正在拜堂的新人,有点儿不乐意。
“刚刚那事儿一出,我就派人装成温舒阳的样子出城了,现在艾砺寒已经追出去了。咱们趁着现在走,除了艾砺寒,江湖上也没人能耐我们何了。”秦清儒冷静飞快的说道。
温舒阳没想到秦清儒的动作这么快,沉默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跟秦清儒他们走的,他本身就不是裴景容,可是现在又不能跟艾砺寒相认,艾砺寒又要抓他去万尸岛,他好像除了做这个魔教教主,没有什么退路了。天玄门是武林中亦正亦邪的门派,而九阴教是实打实的魔道第一门派,要说能相互抗衡的,非这两个门派莫属,他现在想要逃离天玄门的追捕,只能继续做他的教主。
温舒阳想想就觉得闹心,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好吧,现在走。”温舒阳一咬牙,不得不妥协。
温舒阳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家人们,狠着心跟秦清儒出了山庄,翻身上了早就预备好的马匹。
谁知他们刚走不远,就被十几个天玄门的手下拦住了。
天玄门的手下一个个手握兵器,拦在他们前面,除非裴景容留下,否则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显然秦清儒也没想到艾砺寒都追出去了,还留了这么一手,脸色微寒的回头冲两个手下说道:“你们先护着教主走,我们随后就来。”
温舒阳掉头从另一边逃跑的时候,就听到了后面兵器交接的“兵乓”声,一咬牙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
他现在屁大点儿武功没有,留在这里只能拖累人,还是识相点儿快撤得了。
两个九阴教长老和温舒阳一起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的停在了城门口的一处隐蔽的树林里。
马匹缓慢的向前踏步,一长着络腮胡子的长老说道:“前面那个凉亭就是咱们的会合地点,右护法他们等会儿就会到这里找咱们。”
温舒阳坐在马背上点了点头,虽然身子恢复了不少,可是因为武功尽失的缘故,这样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么久,到底有点儿力不从心,胳膊腿用力的地方都酸疼着。
一个背着刀,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正伫立在凉亭里。
温舒阳他们走进点儿就看到了那人,他们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就防备的慢慢往前踱着步。
当那个背着刀的男人转过身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居然是鬼手刀杨秋宇。
“别来无恙啊,裴教主。”
杨秋宇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抹笑,盯着裴景容的眼神中却带着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