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眼底阴冷之色一闪而逝,连笑意都有些僵硬:“女儿家闲话家常,生出口角也很正常……”
“正常?”齐锦玩味一笑,“难道权贵世家精心培养教导出来的贵女,却不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不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
“以下犯上的罪名可大可小,一般取决于被冒犯者的态度。”席间一女弱弱开口,乃是监察御史之女沈南月,“若上位者觉得冒犯之人是出于恶意,有明知故犯嫌疑,可从重处置,杖打或杖毙。若上位者觉得冒犯之人是出于无意,乃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则可以轻轻罚过,如掌嘴或罚跪。”
一番话不疾不徐落地,在场之人脸色像是雨后彩虹似的,一个个青白交错,精彩纷呈。
所以方才楚云绯命人掌嘴的举动,反倒成了宽容大度的证明?
毕竟那只是最轻的责罚。
“裕王妃看起来不太高兴。”齐锦眉眼微抬,瞥了正前方的裕王妃一眼,“今日这场喝茶宴是裕王妃举办的吧?若事情真闹到皇上面前,先不管战王妃有错没错,至少你这个裕王妃是脱不了干系的。”
谢家嫡女谢丹姝放下茶盏,语气沉静:“齐世子说得没错,今日之事确实是赵姑娘无礼在先,不管皇上如何尊重赵家,赵家都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君臣尊卑,臣子永远是臣子,除非你们赵家想取代皇权——”
“谢姑娘!”裕王妃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浮现一抹惊惧,“休得胡言!”
谢丹姝淡淡一笑。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方才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偏帮堂妹。”裕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阴火,“云柔,给战王妃赔罪。”
赵云柔一震,脸色煞白:“我挨了她的打,还要跟她赔礼道歉?”
齐锦似笑非笑。
裕王妃不怕楚云绯,可她忌惮齐锦这个做事不安牌理出牌的齐世子,皇上宠他,他说的话有时比皇子还管用。
若因为一次口舌之中给赵家带来麻烦,不但赵家失了圣心,只怕还会连累裕王被皇上怪罪。
毕竟今天的茶会是她这个裕王妃筹办的。
心里斟酌再三,纵然裕王妃心里如何不甘,还是不得不冷着脸命令:“给战王妃赔罪!”
赵云柔僵站着,死死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