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向来是能忍疼的,一直忍着不说。
他掀起衣服,露出后腰的伤处。
“嘶!”
林阳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半蹲下去,细细检查。
他在红肿的伤处周围小心的,轻轻的按压。
“这样疼吗?”
“这样呢?”
“这样?”
……
林阳的声音很轻,手也很轻。
生怕弄疼了刘光天似的。
刘光天一一回答。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林阳问。
刘光天垂眸。
“我爸踹的。”
他说着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古井无波。
“你爸?!”
林阳却惊讶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他不会还穿着劳保鞋吧?!”
刘光天瞬间模糊了眼眶。
对!
他的父亲还穿着劳保鞋!
就是那种牛皮做的,鞋头,鞋底就包着钢板的劳保鞋!
那种鞋,又笨又重,一开始工人们都不爱穿,但是为了保障工人安全作业,厂里强制要求必须穿,工人们不得已才穿的。
后来,穿得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再后来,或是想省一双鞋,或是嫌每天来回换麻烦,越来越多的人日常也穿劳保鞋了。
他的父亲也不例外。
可,那样一双鞋,踹在刘光天的身上,对他伤害可想而知!
刘光天就像是在最恶劣的环境里求生的小兽,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而这些年,他也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关心,只能自己一个人在无人处,偷偷的舔舐伤口。
本来,也没觉得怎么样。
但,突然有人关心,有人心疼……
难过和委屈就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波涛汹涌,几乎将他淹没。
林阳怒了。
“他怎么敢?!”
“这可是肾啊!”
“弄不好……”
林阳“怕”吓着孩子,咽下冲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