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既省去了他许多找人的麻烦,也算是给他定了个心。
可坏就坏在对方出现的时机实在不凑巧,硬是选在了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长官的威信一旦失去,就很难再继续向下管理。
真是太糟糕了,皮尔扎腹诽。
塔图因显然不知皮尔扎的想法。他先是越过密密麻麻的冰刺,又顶着厚重的风雪慢行,直到临近两人,才放缓了脚步,调整了自己的姿态。
可等他看清阿贝多此刻的情况时,却陡然注意到了对方身下的人——浅绿短发,剔粉眼眸,略长的刘海遮挡脸庞,编织的发辫自上而下耷拉在耳边。而在发辫的末端,能够看到银色坠子悬挂着,在粉色的霜雪中显得异常刺眼。
那显然是名青年,只是灰白长袍沾染了血迹,素银的面具遍布裂痕,露出半张清秀的脸。
即便看起来毫无危害性,可塔图因知道对方就是此行的带队长官——面具和白袍以及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种种推断不言而喻,显而易见到让他有些慌。
女皇在上!他看到了什么?!
蒙德的人原来也这么开放的吗!
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塔图因的小心脏胡乱地蹦着,脑海里仿佛浮现出自己人头分离的画面。他抓紧了手中的火铳,在皮尔扎开口前先发制人。
“这里雪太大了!”塔图因喊道。
皮尔扎:?
“我什么都没看见!”塔图因闭上了眼,但站得还算板正,“游击十七部塔图因·哈森。”
他朝前一鞠躬,兴冲冲道:“见过长官大人——!”
皮尔扎:……
中气十足,很有火铳兵们的气势。
很好,完全符合自己对游击部队的刻板印象。
皮尔扎生无可恋地想,然而在他身上的人却是想的不同,直接被这新兵的举动给逗乐。
具体来说就是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
“噗。”
轻笑惊扰了两人,塔图因下意识睁眼,看到的便是含笑着从青年身上起来的阿贝多,以及摆着张臭脸盯着自己的自家长官。
这样看果然是有情况的吧!
自觉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塔图因在担心过自己的小命后,更多的便是暗戳戳的雀跃,毕竟至冬没有什么大的娱乐活动,而愚人众的兵营部队更是如此,因此在长年累月的强压下,大家培养了一个特殊而又普通的兴趣爱好。
那就是唠八卦。
有什么能比第一线吃瓜更让人兴奋的吗?!
当然被吃瓜的当事人可没注意到塔图因情绪的不对劲,又或者是注意到但没能理解,一位没法管而另一位又没打算管。
总之阿贝多站起身,将长剑从地上拔出。拔出的长剑漂浮着光点,在片刻后消散。
阿贝多朝皮尔扎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有些眼熟,皮尔扎盯着面前的手,可这一次他没有回避,而是任命似的握了上去。
皮尔扎被阿贝多拉了起来。
“你们应该认识。”阿贝多看了眼塔图因。
“确实,”皮尔扎稳了身形,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算是半靠在阿贝多身上,“看来是阿贝多先生捡到了我的下属。”
“包括这次在内,我算是欠了您三个人情了呢。”皮尔扎调侃着,颇有分无奈的语调。
“只是碰巧遇见,”阿贝多轻摇了下头,又陡然顿了顿,显然是在思考着措辞,“况且你也有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