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两人,一阵沉默。
“你是想让我摸着给你上药?”白羽蝶不悦道。
颜尽沉默片刻,他不想让她看见那些可怖的伤痕。
“怕吓到你。”
“我不怕。”他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她没好气地说,“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
“……”
颜尽眉头拧在一起,从脸颊红到耳根,想要说她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一直如此,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烛火的映照下,白羽蝶看着那一道道被割开的血痕和干涸的痂。
他听见她抽气的声音,安慰道:“都是小伤。”
白羽蝶抬眼,烛光在两人的眼中摇曳,似跳动的星光。
她收回愣神的双眸,他伤成这样,她可不能再勾引他了,到时候气血上涌,血流如注什么的。
借着光,她认真地抹着药,背后,胸膛,侧腹都有大大小小的刀伤枪伤。
寂静让白羽蝶有些不自在,她赶忙问了一句。
“南边前线怎么样了?”
“东爨撤军了。”
“那打下南梁就这个月的事了吧。”
“嗯。”
白羽蝶欣慰道:“总算是结束了。”
“黎州城生了什么?”
颜尽一直想问,颜玉赶到交趾北,说完黎州城告急就昏了过去。方才问了元谨,他并不了解情况,只知道使团有问题。稍前些时候问了阳伯,他只知道白羽蝶和颜玉互换的事,都不知道黎州城告急的前因后果。
“我得回京畿了。”白羽蝶想起了夏勐,他以后还会做这样的事,边城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只是沙盘上的一个坐标。
“你还没有拿到身份。”
“江之誉会替我去办。”
“江之誉?”颜尽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
“因为他输了。”白羽蝶笑得灿烂,“不,应该说是夏勐。”
“太子?”
“不能让他登基。”白羽蝶的笑容消失,转而严肃地盯着地面。
“出卖黎州城的是太子?”
“他想彻底除掉南梁和你们颜家。”
“……”
“我甚至怀疑,你们颜家死了那么多男丁不是偶然。”
也许这就是颜宏死里逃生却隐姓埋名的原因。
“你先养伤,剩下的事不急,等夏勐回复了再说。”
……
京城,东宫。
夏勐看完江之誉送来的消息,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黎州城未丢,甚至颜家还立功了。
他脸色阴沉地拿起桌边的茶杯,一看,皱眉质问道:“倒茶!瞎吗?”
一旁的宫女连忙跪在地上:“没……茶了,奴婢这就去泡。”
夏勐心中的愤怒久久不能平静,直接将杯子摔在地上。
哗啦一声巨响。
吓得一旁的宫女纷纷低头,瑟瑟抖。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下去!”夏勐怒吼一声,“所有人!都出去!”
他压抑着怒火,坐回榻上。
扣着扶手,指节白。
“白羽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