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牌。”守门弟子依然道,“你若两印以上,我自会开门。”
韩凛手中蓄起灵气,嗓音冷若霜寒:“开门。”
两名守门弟子被他的气势震慑,下意识退了两步,手死死按住剑柄,几欲出鞘,却不受控制颤抖。
夏南星抱住韩凛手臂,把他往后拉:“咱们先回吧。”
打当然打得过,以韩凛的实力,弹指就能让这两人灰飞烟灭,问题是不守规矩进去了,等着他们的很可能是仙盟的通缉令。
夏南星不想惹麻烦,更不想为了过一扇门杀人伤人。
韩凛被他一拉,目中寒光当即消散,曾经与万千修士大战,站桩般不动如山的腿,轻而易举就跟着他出了秘境门。
“可寻其他突破口进入。”韩凛施放灵流,朝深林中探索,在低阶秘境上破个门,比削木料造一扇门容易多了。
“还是算了,天都黑了,咱们先回城找地方落脚吧。”野林不比仁心山,树影黑漆漆的随风乱摆,有大壮在身边,夏南星倒是不怕,只是这林风吹着怪冷的。
韩凛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抱人上马,重启防风结界:“听你的。”待南星入睡,他再来此取材采药,天亮前便能返回。
两人御马折返,在夤夜时分入城,寻了间客栈,只能天字号房,韩凛十分阔绰地砸银子入住,夏宗主连说慢着都没来得及。
在一起住了一年多,夏南星多少看出韩凛有所盘算,一上榻便抱着他的手臂,捂心道:“哎哟,疼疼疼,我心脏好疼。”
疼说一次是真,说两次存疑,说三次必定是假。韩凛早摸透夏南星说话的规律,扶着他躺下:“先松手,我给你倒碗热茶。”
夏南星向上攀了两下:“我不。头也疼,手也疼,脚也疼,浑身都疼疼疼,不行不行,你不能丢下我,得留下照顾我。”
韩凛哭笑不得,把学他动作的桑葚和在肩头看戏的橘子拎到一边,一手保持着被抱的姿势,圈住夏南星腰际,一手托住他臀部,将人囫囵端到桌上,倒了杯热茶,吹到适中的温度。
夏南星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温暖的清茶:“大壮,我这么难受,你哪都不许去。”
他显然是病了太久,常常稍有些精力就恨不得把满身的朝气挥洒给人看,眼神炯炯的,像个小太阳,里面的狡黠与小精明昭然若揭。
韩凛捧着他的脸,轻抚浅色小痣,最终轻叹一口气,作罢悄悄入秘境的计划,把人抱到床榻上,让人上了几盘清淡的小菜,干脆就让他抱着手臂,用灵流把一盘盘食物端到床前。
夏南星不想被“章鱼手”喂食,只得先松了手,吃过夜宵,又抱住韩凛手臂,把他拽到榻上:“本宗主要睡了,你哪都不许去,否则……”
“好,我哪都不去。”韩凛握住他覆在心口的手,塞进被窝,再次重申,“你在哪,我便在哪,绝不离开。”
夏南星原本担心自己演技不够,准备多来几个回合,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成功了,大壮目光深邃真诚,显然是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后面西子捧心嘤嘤呜呜的剧本只好暂时塞回去,顺着刚才的话,软绵绵陷进床榻里。
韩凛手臂靠着他的肩,在外侧躺下,看着他残留着蹩脚演技的俏皮脸颊,心口微微一痒:“只要你让我留下,我一定留下,无需理由。”
夏南星笑起来,侧身安安心心抱住他温度适中的手臂,合上双眼:“你储物囊放好了吗?别再硌到我。”
韩凛:“……我尽力”
不过片刻,夏南星陷入沉眠,韩凛凝视他微弯的唇角眉眼,缓缓靠近,唇轻轻一触光洁的额头:“你若总是这样,本尊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若三天两头这样,“储物囊”就不是硌人了,恐怕早晚得炸。
翌日一早,夏南星果然又被储物囊硌醒,忍无可忍,半梦半醒间蓦地出手,一把握住了阻碍他睡眠的东西。
韩凛正要起身避让,猝不及防被握了个正着,一时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怎么这么大……”夏南星嘟哝。
他明明记得储物囊只有大半个手心大,扁扁一个椭圆小包,怎么手里的东西一手根本握不住,还长得碰不到头……
“什么东西……”夏南星睁开惺忪睡眼,低头看去。
韩凛:“……”
夏南星:“……”
刚睡醒的橘子抱住桑葚脑袋:“喵喵喵!”小猫咪不能看!
夏南星两辈子都没品尝过如此极致的尴尬,干笑一声,缩回手,木愣愣起身,披上海棠红外袍,随后跨过韩凛,试图假装什么都发生,下榻洗漱。
可惜天公不作美,衣衫不配合,衣带无比精准地飘在他的落脚点。
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从床上摔下去,桑葚正在榻边舔爪子,以为要被压扁,惊得“喵呜”一声撒腿要跑,橘子老神在在地把它拎回来,按回原地:“喵。”少见多怪。
橘子极有先见之明,桑葚喵果然没有变成真·猫饼。
韩凛长手一抄,在夏南星险些落地之前,揽住他腰际,把人捞回了床上:“小心,嘶……”
夏南星措不及防,手忙脚乱坐下,位置十分精妙,隔着被子再次感受了一番“储物囊”的体积与触感,脸唰的红了,连滚带爬下床,扑到脸盆前,一边呼啦脸,一边含糊吐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韩凛当然没有责怪他,压抑下不听话的小伙伴,惯例帮自家宗主穿衣梳发,只是全程,夏南星都视线乱飘,没往他脸上看一眼。
直到走在街上,手里被塞了包热腾腾的糯米烧麦,夏南星还在尴尬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