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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蹑手蹑脚的华拧着门把手,进来一看:“咦?你怎么醒了?”
江山掐灭了手里的烟,道:“根本就没睡着。”
这话说的,华心想,先前他明明就听见了江山的呼噜声。
下一秒,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小江不会是在抽闷烟吧?
赶紧劝道:“小江同志,我刚刚说得那些话,你可千万别放心上。”
江山点点头:“我放心上了。”
“啧,”华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知道今年分配到燕京电视台的大学生,能拿多少工资?”
江山上哪知道:“多少?”
华道:“每个月38块钱,32斤粮票。”
“你可别糊弄我,”江山有点不信。
他们报社印刷厂的工人也差不多这个数,这还包括那些制版的大师傅,得更高。
“我糊弄你干嘛,”
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本子,慢悠悠的说道:
“隔壁的广播电台就不一样了,第一年就能拿上45块,第二年更高。”
“哦,”江山点点头:“是比电视台高一点。”
“高一点?”华笑了:“你还没看见广播电台的奖金呢!”
1978年,燕京市国有单位的人年均收入为7oo元,燕京电视台的同志们,显然被代表了。
如今的燕京电视台,还非常幼小。
和广播电台老大哥根本没法比,两家兄弟单位合用一间开水间。
每次一听见广播电台的同志,在茶水间里谈论奖金,电视台的同志们,连口热水都不想喝了。
而那些原先在广播电台工作,之后被组织硬划到电视台的同志们,就更有苦难言了!
“所以说啊,”华继续安稳江山:“你们译制厂的待遇,还是很好的了。”
江山没在说什么,他这会见华抱着记本写個不停,奇道:“华哥,这么晚了,伱写什么呢?”
华不紧不慢道:“写日记。”
江山:“日记?”
“对,一不写就睡不着,”华忽然抬头看着江山笑道:“小江同志,你今晚这一手,倒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江山心不在焉的准备睡了:“什么难题?又是广告。”
“你怎么猜到的,”华合上了记本,道:
“前阵子,浦江市一家国营木艺屏风厂,让我们公司帮着做一个对外宣传广告,一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江山打了个呵欠:“现在想到了?”
“当然,”华笑了:
“托你的福,今看到你的沙画后,我准备在一块木雕屏风上撒上厚厚一层木屑,然后拍得时候,用大风猛得一吹,现出下面雕工精美的屏风……”
江山实在太困,一直努力挣扎着。
听到这,却睁开了双眼:“你别说,我已经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了。”
华似乎得到了鼓励,兴奋道:“当埋在一片木屑里的屏风,显出原形时,哎呀,我越想越觉得美。”
江山笑着闭上了眼睛,这华是个人才,马上就能举一反三了。
……
“帆船东来,瓷器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