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铁家寨不大,广成子最终还是问出了铁拐家的具体位置。
广成子年纪颇大,又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道童,大家心中没有芥蒂。
不然,一个道长如此冒失的询问寡妇住址,只怕早就被人当成淫道报了官。
广成子来到铁拐的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却现家里空无一人。
隔壁邻居铁移媳妇米珍见状问道:“道长可是要找刘娘子?”
广成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由于浆洗次数太多,青色道袍慢慢泛白,一看就非大富大贵之人。
米珍对铁刘氏的家庭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心想这三人应该不是铁刘氏家的亲戚,她不可能认识道士,更不可能认识什么贵人?
米珍心道:只怕是个落魄的游方道士,莫非没了银钱准备来化缘?
米珍目光肆无忌惮的审视着广成子师徒三人,那眼神像极了看叫花子的模样,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当米珍看清楚贺怀若的模样后,大感惊奇,高声道:“好漂亮的小道姑啊!天下还有这么美丽的娇媚娘,不知将来谁家好福气,能娶到如此漂亮的媳妇?”
农家妇女说话简单又直白,甚至有些粗俗,甭管什么事,都能扯到儿媳妇的话题上,这便是她们的思维模式和惯性。
再加上米珍被贺怀若的样貌所惊艳,原本一句夸赞人的话,却让米珍硬生生说成了骂人之言。
试想好端端的一位出家女道士,你说人家将来要嫁娶,这不是骂人是啥?摆明了诋毁修道之人不守戒律。
贺怀若闻言,果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凌厉的目光瞬间凝结成冰,吓得米珍后退了两步。
广成子倒是不以为意,笑呵呵道:“女施主,贫道正要寻刘娘子,这里可是她家?”
米珍惊慌的望着贺怀若,吓得拍了拍胸脯不敢说话。
广成子微微一笑道:“女施主不必害怕,贫道徒儿有些脸冷,无需理会。”
米珍心道:这哪是脸冷,简直是要杀人啊!幸亏年纪小,以后长大了该如何得了。
米珍眼见广成子说话客气,便放下心来,道:“这就是铁刘氏的家,刘娘子出去售卖切糕了,道长你稍候片刻,这会儿他们该回来吃午食了。”
广成子道:“如此甚好,多谢女施主。”
米珍此时也感觉到刚才的话语颇有不妥,于是道:“家中有些凉水,道长长途赶路,可要喝些?”
寻了一上午,广成子正感口渴,于是应道:“那就谢谢女施主了!若儿,你去取来。”
贺怀若应了一声“是”,便向米珍走去,岂料米珍被她吓得连忙躲进了屋里。
农家乡野妇女没有见识,有时她们的行为做实令人费解。
广成子叹息一声,无奈道:“若儿你回来,还是亮儿去吧!”
贺怀亮嘿嘿笑着走了过去,经过贺怀若身边还不忘向她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取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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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功夫,铁刘氏母子果然回来了。
母子俩远远瞧见家门口坐着三个人,心中颇为意外。
走近一看,不正是雪峰观碰到的可怜道长师徒吗?
米珍看到铁刘氏回来,便喊道:“刘娘子,你家有客人来访。”
铁刘氏应了一声,快步迎了上去,对广成子道:“原来是雪峰观的道长,不知道长来访所为何事?”
广成子微笑施礼道:“叨扰女施主,还请见谅。”
铁拐暗道:这道长来我家干嘛?难道那个神符不幸被我言中了?
铁刘氏将卖剩的切糕放在门口的大铁锅上,然后用钥匙打开茅草竹楼房门。
铁刘氏一边开门一边道:“道长不用客气,快快屋里请。”
铁刘氏的茅草屋非常简陋,外围用了些竹子,但大部分还是茅草结构。
推开门后,只见两开的居室加一间正堂,家什用具不多,倒也干净利落。
铁刘氏打开门后对铁拐道:“拐儿你去烧些开水,为道长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