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抬眼望去,心有不甘,总觉得天佑就在前面,终究没有同意。不过见晴儿执着,他又于心不忍,劝道:“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姑娘何必执着?你家小姐得罪了神龙教,危在旦夕,正等着你去救驾,姑娘还是回去吧!我师弟的事毕竟与姑娘无关,姑娘没必要为此搭进性命!”
晴儿无奈叹息,只好让路。见天赐飞身离去,想起婉莹嘱咐,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越往西走,她心里越是担心,不觉抬起左手,随时准备劫持天赐回去。抬眼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个高坡,晴儿心下暗喜,故意慢了半步,准备趁落下高坡时,居高临下袭击天赐。
天赐踏上高坡,纵身跃下。晴儿暗暗窃喜,左手抬起,射出两道指气。天赐暗惊,急忙回身御气,两气相撞,二人齐齐后退。天赐面色大变,厉声道:“姑娘想干什么?”
晴儿暗暗吃惊,嘴角邪笑道:“抓你回去!”话音刚落,突然脚下一软,竟踩断了枯枝,陷入枯井中。
天赐大惊失色,毫不犹豫飞身而至,左手抓住晴儿袖口,右手扒住枯井边。
晴儿面色苍白,惊出一身冷汗。低头一瞅,伸手不见五指,忙借力飞身而上。回身望去,天赐正悬在井边,想起婉莹嘱咐,晴儿陡然抬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错过?又想起天赐刚才出手之情,不忍恩将仇报,忙抓住天赐袖口,笑道:“小心!”
待天赐上来,二人正要离去,晴儿突然心血来潮,回身一瞥枯井,皱眉道:“会不会?”
天赐一愣,惊道:“会不会什么?”
晴儿面色凝重道:“你师弟会不会在枯井中?咱们寻了方圆几里,始终没有蛛丝马迹。你也说过,他腿有伤,又带着手链,不可能走远。”
被她一点,天赐也觉得极有可能,不禁心里一紧。燃起火折子,凑近观望,只见枯井中趴着一人,面朝下,一动不动。天赐轻声呼唤,始终无人回应。
他正要下去,晴儿一把拉住,紧张道:“小心陷阱!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护你周全,我不能让你冒险。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没等天赐同意,她已经飞身而下。不多时背着天佑飞身而上,气喘吁吁道:“你师弟好像昏倒了,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天赐忙接过天佑,又喜又忧道:“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不过伤上加伤,得尽快救治。”
晴儿笑道:“小姐懂医术,咱们快回去吧!”二人飞奔而去,直奔官道。
婉莹坐在马车中闭目凝神,渐渐皱起一丝眉头,陡然掀开车帘,急声道:“停车!”夏子龙大惊,忙勒马停车,惊道:“小主,怎么了?”婉莹面色凝重道:“他们应该快到了,暂且歇息片刻。”下车驻足观望,婉莹手里捧着香炉,愁眉不展。
突然官道上现出两个身影,迅如鬼魅。婉莹蹙眉这才舒展,不禁笑上眉梢。
夏子龙忙奏报道:“小主,他们来了!”
见天赐背着天佑,婉莹暗暗心惊,急切道:“怎么回事?”
晴儿忙宽慰道:“小姐放心,他只是昏倒了,看样子像是不小心跌入枯井。”
婉莹亲自诊治,命晴儿取出六神丹,帮天佑护住脏腑,又取出一颗金创丹,碾碎敷在伤口处。一瞥天赐愧疚神情,婉莹叹气道:“你不用自责,他没有大碍。只要歇息片刻,很快就能醒过来。”
天赐愁眉道:“之前被鬼魔使夏御恒伤了左腿,又被拷上了玄铁手链。这次为了不拖累我,自愿引开敌人,却不幸掉入枯井。唉,作为师兄,我没有照顾好他,愧对师父,也辜负了师弟的信任。”
婉莹摇头苦笑,招招手道:“晴儿,取剑来!”晴儿忙奉上干将剑。婉莹玉掌一拍剑身,宝剑自动出鞘,手握宝剑,陡然斩下,剑尖划过手链,竟削铁如泥。手腕旋转,还剑入鞘,如行云流水。
天赐湿了眼眶,展颜一笑道:“多谢,多谢!姑娘几番相救,必有所图,请直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婉莹眉眼带笑道:“好啊,日后等我想到了,我会告诉你。不过眼下不是叙话的时候,咱们还是先脱离危险再说。”
天赐虎躯一颤,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傍晚时分,马车行到池河附近的迎侠镇,驶进了偏街的“缘来”客栈后院。
天佑依旧昏迷不醒,傍晚时又起了高烧。天赐亲自照看,忙前忙后,心焦如焚。
婉莹耐心宽慰道:“没有大碍,应该腿伤复了,加上昏迷期间受了寒邪。晴儿,取益阳丹来!”
天佑服下后日渐好转,面色也逐渐红润。
天赐转忧为喜,连声道:“多谢,多谢!”
婉莹笑上眉梢道:“难道除了说多谢,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天赐仔细凝望,不禁脱口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婉莹噗嗤一笑,不解道:“你好像没有见过我,为什么这么笃定?”
天赐眼神迷离,喃喃道:“或许见过,我第一次见到姑娘,就觉得似曾相识。”
婉莹一惊,诧异道:“是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觉得似曾相识。”
二人相视一笑,竟都难以移开目光。虽然都一言不,却宛如神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