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达柏踏着轻快的步子,漫步在石板铺成的长廊里,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王室气息。
肖达柏对这些表面文章不太上心,心中暗自琢磨:“父王突然宣召?打算兴师问罪吗?”
想起父王,自从离开家后,印象已渐渐模糊。
管它模糊不模糊!这一次举动虽有点过火,是他们先对自已的不敬,算是咎由自取。
特别是那侍从,脑袋掉了也不冤枉。
换作旁人,早这么干了。
只可惜,过去家人对他的容忍度,从来不像对外人那么宽厚,这也是肖达柏当初选择逃离的原因之一。
肖达柏在“念心阁”门前站定,两旁的守卫挺剑而立,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
他对着守卫轻轻一点头,守卫会意,随即三声沉闷的敲门声响彻。
“报,世子殿下到了。”
门内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让他进来。”
“世子请。”守卫退至原位,肖达柏盯着那扇门,这门,曾经难越如天堑。
过往的记忆已模糊,如今的肖达柏仿佛脱胎换骨,推开门的瞬间,竟无半点迟疑。
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父王肖三魈,黑须飘飘,眼神锐利,唇角紧抿。
肖三魈身边,怀尧和侍从竟已毫发无损,显然是被高明医术疗愈,还有两位特别的“家人”。
慕容瑾,岁月虽在她眼角唇边留下了细纹,却依旧风韵犹存,坐落于她左侧的是面容清秀的弟弟肖尧修。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那侍从才敢对自已放肆。
但也不能全赖他们。。。。。。肖达柏的目光最终落在肖三魈身上。
没有肖三魈的默许,怎么可能会如此胆大妄为呢?
面对肖三魈审视的目光,旧日的肖达柏或许会低头行礼,但今非昔比。
他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与之对峙。
肖三魈眉峰一挑,似有不满:“最基本的礼数也忘了?”声音虽低沉,却藏着怒意。
若还是“魔魔”时期的肖达柏,定会嘲笑这怒火,甚至冲动地将肖三魈的头颅拍在桌上敲打。但肖达柏只是微微颔首,以示尊重。
肖三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肖达柏身子一动不动,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想如往昔那般搅个天翻地覆,但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如今的他,身体状况已不允许。
王府,数百年来都是国之柱梁,武力超群,在岷国无人能出其右。
再者,肖达柏正盘算着如何在新的生活中重新开始,不想刚起步就惹是生非。
当然,肖达柏所谓的“惹是生非”,自有他的一套标准。
慕容瑾故作难过:“王爷,这孩子还是老样子,我说得没错吧?连最起码的礼节都抛诸脑后了。他对妾身向来不敬,现在竟然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哟呵!演技不错嘛。
肖达柏望着慕容瑾,这位善于做戏的继母,他在心底暗自发笑,对这场面上的泪水无动于衷。
肖尧修轻轻搭腔:“父王、母后,大哥许是累了,肯定没别的意思。”
肖达柏听见肖尧修那客套话,心里直发笑。他这个家啊,说来复杂,实则简单。
自打娘亲去世,慕容瑾上位,肖尧修降生,家中风波就没停过。
说白了,慕容瑾一门心思要把肖尧修推上继承人的宝座,哪管什么长幼之序。
这狗血桥段,连街边话本都不屑用了。
可对肖达柏来说,这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你有啥想说的?”肖三魈被肖尧修一激,声音更显粗犷,肖达柏却无意抚平肖三魈的火气。
“您想听我说啥呢?”肖达柏直言不讳,带着点挑衅,这一下不光肖三魈,念心阁的人都愣住了。
在他们眼里,肖达柏历来是个唯父命是从的软柿子,殊不知那不过是他在绝望中的自救。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嘭!
肖三魈一拳砸向桌面,满屋子的人都被这股怒气吓得缩了缩脖子,唯有肖达柏面不改色:“这般陈腐心态,如何能撑得起咱王府的门面!”
“您是打算让我来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