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禅元都有种错觉:他的崽,不是他的崽,而是断定蝉族和螳螂哪一个基因更占上风的结果!
螳螂和蝉,能生出个什么玩意?不就是哪一方基因更强悍,更占据主导的证明吗?
某些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情,只要带上情绪,传播度就和插翅膀没什么两样。
禅元对此嗤之以鼻,坚定下注在“蝉族”这一方。
全押!
*
十个月大的虫蛋,指不定那天就破壳了。
恭俭良最近也没心思打架,和费鲁利一起蹲在医护室,安静看着虫蛋,两个人说说话,更多猫在一起吃零食吃糖果,大声放着综艺,看虫蛋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越靠近第二期任务目的地,周遭空气就越冷。据维修部通知,供暖设备正在更换零件,等任务正式开始执行,供暖也将恢复正常。
“小良,你觉得他是什么虫种呀?”费鲁利本来对虫蛋没什么感觉,可见恭俭良的蛋如此听话,自己也忍不住生出“生一个”的想法。
“他真的好乖哦。”
恭俭良无动于衷,“蝴蝶。”
他不接受蝴蝶之外的任何虫种。
什么蝉,什么螳螂,什么幺蛾子东西,在恭俭良这里都是浮云。属于看见都能直接弄死的孽障。
他就要小蝴蝶。
想起雄父,恭俭良总是温柔的。他知晓孩子这个抽象派蛋壳,很难成为漂亮的夜明珠闪蝶种,便放宽要求:蝴蝶。
来个蝴蝶就行了。丑一点都没事,他就想要个蝴蝶。
虫蛋在地毯上滚了滚,踉跄一下€€出去三四步,忽然不动了。费鲁利听见耳边传来轻响,还以为是薯片被咬碎的声音,提高了综艺的音量,“小良,你好像都不喜欢看哎。我们换个看?”
恭俭良随便,他们两个雄虫继续吃薯片。
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
等禅元和副队过来接雄虫时,正巧看见角落里一动不动的虫蛋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小小的手正努力扒拉几个小洞,抓一块蛋壳塞到嘴巴里。
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
禅元:……
他跑过去,看了看花纹,再看了看那个小破洞里的崽。难以言说,到底是破壳了还是没破壳。蛋里的虫崽不哭不喊,终于吃出一个手腕大的蛋壳,圆溜溜的眼睛透过黏膜,眨巴眨巴看着雌父。
“雄主。”禅元忍不住了,他抱着还没破壳,但也算破了一个洞的蛋,兴师问罪,“这是怎么回事?”
恭俭良正把一包薯片吃完,抬起眼看见蛋壳上的洞,“我怎么知道。”
虫蛋上的缝隙更大了。小崽子专门等着雌父回来般,现观众齐全,咔咔两声,蹬腿伸腰,把自己顶出蛋壳,抓起蛋片,不加掩饰地“咔擦咔擦”起来。
恭俭良瞥过眼,“有翅膀!”他挤开禅元,用手指轻轻触动孩子的背部。翅膀微动,蔓延开的虫纹亮片刻,又黯淡下去。
恭俭良失望道:“扑棱蛾子。”
“还没检查呢。”禅元也晓得这孩子八成不是蝉族,更不是螳螂。他心里是无所谓,只觉得好好养,都一回事。“蛾种也挺好的,和蝴蝶没什么差别。”
“差别大着呢?”
恭俭良生气地坐着,满脸写着不开心,问:“能塞回去重新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