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口气咱就忍了?”
帐篷外,天策府的士兵愤愤不平,李观福是天策府一营三品武将不假,可他带的北营,却是最不受重用的。
将轻,兵自然不会贵!
都是些没背景,不会说话的主,这类人大抵的通病是脾气都不好,一点就着。
说话不过脑也不分场合,一张嘴长着还不如哑了呢,净扯淡!
不过大家都是不受待见的,没希望的人,很容易便同仇敌忾。
所以他们跟李观福一样,觉得憋屈。
但他们又跟李观福不一样,并不敢进去干一架。
“他们睡帐篷烤火,我们却要挨冻守夜。哪儿来的道理!”士兵嘟囔着埋怨。
“大人,要不们走吧!”忽然有士兵提议。
“走?走去哪儿?”李观福一惊,随即一眯眼,冷声道:“你要当逃兵?!”
“不不不!”士兵慌得要死,赶紧解释:“小人的意思是,此地距青花县驿站也就二十里。咱要不去驿站过夜,明天天不亮再偷偷回来。反正这荒山野岭的,风又大雪又大,鬼都没一只。”
“要出了意外怎么办?”李观福反问,实则已经动心。
“那就是他们该死!”有士兵咬牙切齿道。
“你傻呀!”李观福照他脑袋就是暴栗,没好气道:“真出事了,咱也跑不了。”
不过一联想到刚刚受的侮辱,以及金桂肆无忌惮的嚣张态度,那本已平息的怒火又从他心底泛起。
特别是金桂最后的话,揭了他深埋许久的伤疤。
忍一时风起云涌,想一想越想越气。
想让老子给你守夜!没门!
“你,你,你……”他点了几个士兵:“你们几个留下来放哨,其余人,跟本座去驿站休息。”
没点中的人激动欢呼,留下的则只能认命。大家都是“没本事”的,逆来顺受是必修课。
李小乙眼巴巴的看着兄弟们呼喝着消失在风雪中,心里十分委屈。刚刚就是他提出去驿站休息的,偏偏被留下来守夜。
他转头看着另外两个倒霉蛋,一个是开始埋怨没道理的,一个是刚刚说“公公们该死”的。
“叫你多嘴!”李小乙给了自己一巴掌。瞬间明白过来。
“哥儿几个,过来合计合计呗!”李小乙苦笑,不过他很快也动起了心思:“咱别一起守了,这天寒地冻的,不会有人来,轮流守吧,好都能睡会儿。”
李观福本安排的三人一组,一明岗在隘口,山谷内外再各一暗哨。另外两人觉得李小乙说的在理,便分成三班,只留了一个明岗。
隘口的火堆很快升了起来,李小乙在排班的时候耍了个小心机,把自己排在了最后一班。这样的话,他可以连着休息两班,并且杜绝了明日一早,会因为睡过头而被大人逮到的可能。
“咱们也点堆火,暖和暖和。”谷口旁有个山洞,之前他已经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危险。两人生了个火堆,便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时间很快来到深夜。
朔风卷雪,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寒风在帐外呜咽,6绣睡不着,将帘子拨开一线,雪花随着狂风冲进来,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6公子,小心着凉!”金桂替他披上一件裘皮,不知何时已立在了他背后。
“金大哥!”6绣低呼,面色一红,小声道:“抱歉,吵到您了。”
“公子说笑了。睡不着的不止你一个。”他转头看了一眼帐内,窦润德睡得正香,于是便朝帐外微微颔,提议道:“别打扰你师傅休息,咱们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