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又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老太太瞧见儿子回来了,一肚子苦水终于有地儿吐了:“儿子,妈和你说,赶明儿和你领导说说,给妈找个差事儿,一定要比马百翠的官儿大,到时候看我不整死她。”
高安皱着眉:“妈,您当您儿子是什么人物啊?我不过就是个跑街头巡查的小特警。”
“特警怎么了?”老太太蹭的站了起来:“你是特警,妈觉着光荣,还有蒋维,你爸的宝贝徒弟,你们两个都是妈的光荣。在瞧她那一无是处的儿子,就知道泡妞,前儿还有人说他儿子带人家姑娘去打胎了呢。”
高安哭笑不得:“您可别嚷嚷了,一会街坊四邻都知道了,我扶您进屋,进了屋你想怎么说咱就怎么说。”高安把老太太从马扎子上扶了起来,蒋维赶忙推开门儿让老太太进了屋。
“气死我了,你说这马百翠啊,一天到晚的没事儿显摆,有什么可显摆的啊?不就是个破街道办主任吗?换做是你妈我啊,别说是街道办主任,就是妇女代表,你妈都不稀罕。”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半杯茶水喝了下去,润润喉。
高安无奈道:“是是是,我妈最高尚了,别说妇女代表,就是国家主席您都不稀罕。”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你妈真能当国家领导人,那就是民意,你妈可以勉为其难的胜任。”
高安忍不住笑,偷偷把手伸到背后和蒋维比划着。
蒋维赶忙凑到老太太跟前儿:“师母,您可不能接这么大的摊子,万一把您身体累垮了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和高安都得心疼。”
老太太终于有了笑容:“这话我爱听,不像那个马百翠,一天到晚的给我找气受。”
“就是,不就是个街道办主任吗,咱不稀罕。”蒋维奉承着。
老太太拽着蒋维坐下:“对,师母不稀罕。”
高安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妈啊,您别这样成吗?我看您就是没事儿找事,一天到晚给自己找气儿生,马婶儿当主任那是因为她腿脚好,您说您啊,一天能走几步路?好好在家待着多好。”
“哎哟,你个臭小子,你胳膊肘朝外拐啊?你是马百翠的私生子吧?说……”老太太慌乱中甩开蒋维的手,走到床边儿拿了鸡毛掸子:“说,你怎么混到我家的?”
高安伸手比划着:“妈,您这话说完了可要负责任,我如果是马婶儿的私生子,那您的意思就是我爸和她……恩恩。”高安上下挑动着眉毛。
“哟呵,你个兔崽子,竟然拿你妈开玩笑?看我今儿不打死你。”老太太鸡毛掸子一挥,噼里啪啦的落在高安身上。
蒋维一瞧事态严重,急忙护在高安身前,挡了至少五六下。
“呵,师母您真够用力的,万一把高安打坏了怎么办?”蒋维一个劲的胡虏被打的地儿。
老太太气喘吁吁的住了手:“我都有打死他的心了,竟然胳膊肘朝外拐,我算是白养他了,丫就是一白眼狼。”
蒋维凑到老太太跟前儿,笑道:“师母,其实吧小安子说的也没错,我估摸着您就是生活太空虚、太寂寞、太冷了。小安子一天到晚在外边儿忙活,您就是想找点儿事做,如今马婶儿当了街道办主任,您心里有点不平衡。”
老太太没了话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两字‘赌气’。
蒋维顺着老太太的后背,安慰道:“其实吧,不平衡是好事儿,这就证明您的那颗心还年轻着,对生活还存在激=情,这不是好事儿吗?”“好事儿?”老太太斜眼瞧着蒋维。
蒋维兀自点着头:“好事儿,绝对的好事儿。”
老太太眼中有了笑意:“滚蛋,给我做饭去,师母饿了。”
“得嘞,那我可就做饭去了,您保证不在生气了是不?”蒋维眉开眼笑,单手搭在老太太的肩膀上以示亲昵。
老太太拍了拍蒋维的手:“师母也是闲来无聊,没事儿的。”
“那成,我去做饭了。”蒋维放开老太太,经过高安的时候小声说:“以后别乱说实话,小心刺激到老太太。”
高安以同样的声音说:“用你管。”
蒋维向来喜欢高安家的气氛,一个风风火火的妈、一个沉稳内敛的爸,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很长的一段时间,蒋维都是和高安挤在他们家的单人床上,你靠着我、我贴着你,转过身时,似乎就能鼻尖撞到鼻尖,近在咫尺。
蒋维带着围裙,美滋滋的洗着菜,追忆着那美好的回忆。
“咱个儿老百姓,今儿要高兴……”蒋维仍旧哼着这段老词儿,没有任何变化,无限循环着。
“挺美啊?”高安靠在厨房的门上,手里的黄光已经啃了半截儿。
蒋维扭头笑了笑:“能不美吗,给师母做饭可是我的梦想。”
高安哼了一声:“这话你忽悠我妈还成,忽悠我?还是算了吧。”
“这话说的,我可是认真的,说不定将来天天都能给她做饭吃呢。”蒋维暗示着:“你不打算帮我打个下手?”
高安啃了一口黄瓜:“不了,我手疼。”
蒋维吧买好的排骨放在盆子里,扭头看着高安:“手疼就进屋歇着去,在这儿打算做吸油烟机?”
“等会儿就进去。”
蒋维满眼笑意盯着高安手里的黄瓜:“黄瓜好吃不?”
高安点点头:“还成,挺水灵的。”蒋维拉着长音:“哦……顶花带刺儿,还挺水灵的?”
高安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两眼放射着杀人的凶光,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瞧着。过了一会儿,高安把黄瓜藏到了身后:“丫真恶心,做你的饭吧。”高安板着脸离开了,回过身时急忙又把黄瓜藏到了身前,正巧这会儿老太太从里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