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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这显得很讽刺。

准确来说,这个任务未完成并不是从未开始,而是他开发失败的,他无论做到什么程度都无法达到剧情的标准,上一次他的死亡没有什么影响,主角甚至在他头七那天特意支了戏台子请全村听戏。

穆鹤山这人感情淡,但不代表他看得惯白眼狼,花钱华力捧的人不支持他就算了,还摆台子给绞杀他的军官唱戏。

那次穆鹤山提交的报告是——

【惰性磁场】

几乎没什么可开发的。

有这个时间不如让他去整修那些崩坏的世界早点退休,空气里的肉香让他想吐,上一次他被麻绳勒住的时候,军官们支起火堆,几乎烤熟了他的脚掌,如果不是麻绳勒断了脊椎,那真的是他经历最恶心的死亡。

不仅是主角的所作所为,还有这个时代。

留洋归来的小少爷啊,在二十多岁正年轻的时候,因为自己最爱的人和革命,变成被吊起的孤零零的尸体,被草草裹了草席,不知道喂了哪条野狗。

如果不是因为剧情,或许这个角色,能够看见新中国的诞生。

可惜,他活不到那时候,什么也看不到,死在最冷的黑夜。

死在一年后的寒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自己的评价——绝世甜剧,文笔受限写不出来的感觉可真像教资作文毫无头绪

、画家的悲剧

留洋的大少爷回家,全府上下都端着十二分的精神,穆鹤山前脚走进餐厅,一大群人拥着他走到座位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在碗里迭出小山包,祖母心疼他的紧,一屋子嘘寒问暖的人好不热闹。

后脚入餐厅的楚云则无人问津,老戏班主招呼他到偏桌吃喝,小少爷坐在花开富贵的挂画前,是被人捧在手里的宝物,而靠着达官贵人打赏的戏子能混上热饭吃已经算是幸运。

穆老爷喜欢看戏,包了戏班半年的戏,下人打扫了屋子,别人都赶忙入睡,只有楚云半夜还在打理戏袍子,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穆府电灯亮堂,不像他们原来戏楼里的灯忽明忽暗,男人拿着剪子小心翼翼剪去那些线头,有些地方破损的大了些,只有过几天劳烦班里的女孩帮忙缝补了。

他们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戏班子,两袖清风,最贵的家当就是这些戏服和头面了,摩挲着装着点翠头面的木盒子,楚云把那张钞票放进盒子里再扣上,看见搭在边上的西洋帽子,左右看了看没人,坐在梳妆镜前有些拘谨的把帽子带上。

那帽子遮住他自己也不喜欢的发型,但和他一身灰扑扑的袍子一点也不般配,手搭上帽檐想要取下,却突然睁大眼睛看向玻璃镜里的人影。

镜子里反射出的不是留着长辫穿着长袍的戏子,而是蓄着一头利落断发,但却画着戏装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是楚云,可又不是他,镜子里的人大半张脸全是烧伤的痕迹,可他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

从镜子里破出一只手掐住楚云的脖子,窒息让他陷入黑暗,油彩脂粉的味道靠的很近。

"我太想他了。"另一个自己这样说。

穆鹤山的房间还没熄灯,他仔细看着这段时间国内的报纸,钢笔摆在笔记本边上,已经写了几页纸的信息,虽然这个人物在剧情里没什么占比,但穆鹤山既然要扮演他的一生,那就要对这个角色负责,革命从不是戏折子上演的那么几句话几场戏,他们要积蓄许多信息,一点点的积蓄力量才能做到最后的腾飞。

房间里的钟摆已经敲了好几次了,穆鹤山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上的红痕,刚准备脱了外衣睡下就听见敲门声,他有些奇怪,按道理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有下人来,把刚脱下的外套披在身上,推开门时灌进来的冷风激起脖子上一小片鸡皮疙瘩。

"楚云?"

身材高大留着长辫子的人挺好认的,就算他现在背着光站在黑暗里,穆鹤山眯着眼看他,好脾气的笑笑。

"大半夜的不睡觉,准不是什么好事。"穆鹤山拢了拢外套,快入冬的天气可不适合站着,他招呼楚云进房间,"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这天冷的很。"

穆鹤山理了理桌上的书本空出位置,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抬头看他,却发现男人一直垂着眼睛,除了进门关门就没什么别的动作了。

"楚云?"他再叫了一次名字。

灯光下男人抬头看他,男人眉眼深,这么一看,倒是莫名让人觉得严肃压迫,穆鹤山不自在的握紧了木质的扶手,看着楚云一步步走近,他们的距离近到穆鹤山需要坐着仰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

"鹤山。"

穆鹤山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你不是说,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楚云单膝蹲下,他们的视角转变为穆鹤山低头俯视,男人微皱着眉,像是委屈的大狗,长辫垂在地上,又像是扭曲的蛇。

穆鹤山不自在的眼神微闪。

"所以,怎么了?"

楚云对着他笑了一下,"我就是来问问,鹤山明天想看什么戏。"

"我不像父亲那样是个戏痴,也不在乎你演的是生旦净末里的哪一行。"小少爷伸手挑起楚云的下巴,"只要漂亮就行了,你这张脸我很喜欢。"

男人近乎大胆的握住了穆鹤山的手。

"好。"

直到穆鹤山睡下,梳妆室里的灯还亮着,有人凑到窗边去看,楚云端坐在镜前,盘着长辫绑好头,毛笔沾着油彩在脸上勾勒,长眉入鬓,黑线顺着眼角斜上画过去,武生扮相显得他俊美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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