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肩头跳下,气鼓鼓地把?自己的触足当橡皮擦,努力把?舒窈掌心被沾上的另一条鱼气息擦掉——
它涂它涂,它涂涂涂!
然后?舒窈就把?它拎了起来?,“你别捣乱。”
“啪”
回答她的,是小章鱼挣开她动作之后?,将自己当作一块退烧贴,整张贴上她额头的动静。
舒窈一边拽它,一边抽空回答司徒锦的问题,“哦,就是刚才被伤到的那个阿姨,她偷了这条人鱼的珍珠。”
司徒锦面色微妙地看着?她任由这只章鱼在身上乱爬的样子,后?退了半步,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哈?”
“她的珍珠?”
“什么珍珠?哭出?来?的那种眼泪变珍珠吗?”
在舒窈平静的点头动作里,司徒锦倒吸了一口凉气,发现自从这条人鱼来?到家里之后?,自己竟然从来?没见?过她会掉小珍珠!
她立刻走到池边,对着?重新将自己情绪冰封起来?、像第一天那样露出?警戒眼神的人鱼隔着?水面道歉:
“对不起啊,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抱歉,刚才差点错怪你了。”
……
事情查得很?快。
那位王妈前脚刚在医院处理完伤口,后?面就被管家送了回来?,司徒锦起初还礼貌地问她,自己丢了饰品,能不能去她屋里找找,刚才她不在的时候其他人屋都已经找过了——
王妈才刚点头,又疯狂摇头,借口自己屋里很?乱,想先收拾才行。
舒窈在旁边用湿巾擦着?手?上被小章鱼涂的粘液,顺手?把?小章鱼也捞起来?擦擦,然后?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豪门抓贼大戏。
不出?半小时。
王妈屋里就搜出?了一盒色泽饱满、晶莹剔透的珍珠,品相好的足有十来?颗,形状差一点的也是极具特色的泪滴形状,还有带着?粉色的,像是凝固时沾染了血迹才形成的。
司徒锦:“啧。”
她看了看那盒珍珠,顺口道,“王妈,你这跟我也太见?外了,你这珍珠比我出?国?十几万一条的大牌品相还好,早说你有这渠道,我找你买不就成了吗?”
说完,她把?盒子一拢,微笑着?看着?王妈,“所以,可以告诉我,这些珍珠是从哪里进的货吗?我记得你老家好像不靠海。”
王妈经过例行的嘴硬。
等到司徒锦让管家带她走,结算完工资再报警的时候,终于膝盖一软,痛苦流涕地开始认错。
司徒锦走到她面前,凑近她的耳边。
“如果只偷东西就算了——”
“我听说你为了逼她流出?更多眼泪,总是揽下来?清扫的任务,每天早早就过来?,将她的皮肤和鳞片都划伤,是这样吗?”
王妈使劲摇头,“大小姐,你要相信我啊,那只是一条鱼,我可是在这里工作了十年……”
“哪怕她只是一条普通的鱼,”司徒锦道,“那也是我养的鱼。”
她重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最好祈祷自己吃牢饭的时间能长?一些。”
-
等到管家和保安把?人带走。
司徒锦重新拿着?那盒珍珠,给它们重新换了个做工更漂亮、精致不已的盒子,走回池边。
放下。
“要上来?数数还差多少吗?”她笑着?问,“若是还差你的,我得想想怎么补偿你才行啊。”
人鱼在水底吐出?了一小串泡泡。
她也看到了刚才的事情,明白这个人对自己抱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