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性子急,听到这话就想冲出去。
明月姑姑和子衿立刻拉住了她,朝她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莫要使口舌之快。”秦柳瑟提步离开,明月姑姑和子衿两个人,一左一右搀着青青往前走。
一盏茶的功夫后,四人终于到了慈恩寺。
慈恩寺虽不大,但飞檐斗拱,金光灿灿,极为气宇辉煌。
既然在皇宫深苑,自然是一个带根的男人都没有。
寺里现在的主持是明镜师太,身在深宫已有三十年。
秦柳瑟恭恭敬敬的朝明镜师太行了礼,这才把抄写完的经书,递到她手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婕妤心慈,老身自当为婕妤抄写的经书诵经三日,宫中有惯例,凡是为皇上,皇后和太后准备的经书,都须呈到佛寺里沐浴三日,等三日之后,婕妤再来取走即可。”
明镜师太絮絮说了一番,秦柳瑟恭恭敬敬地行礼,这才领着侍女退下。
——
回到舒月轩,青青想起今天在花园听到杨美人说的那番话,一边替秦柳瑟按摩双手,一边忍不住问,“婕妤,你说皇上是真的厌弃德妃了吗?”
这两天秦柳瑟双手抄经书,抄得很酸很疼,肩膀也酸得很,闻言,微微睁着眼睛看她,“胡说,怎么可能?”
“那杨美人不是说……”
秦柳瑟觉得青青这个脑子,有必要细细掰出来跟她说,“你啊你,听风就是雨,你这个脑子,很容易就被别人带跑了。”
秦柳瑟淡然说着,“要是皇上待她无情,你看她现在还会是德妃吗?”
“可谁知道她背地里过的什么日子啊?”青青替秦柳瑟揉着每一根纤纤玉指,不是很服气。
就说他们舒月轩这几天,秦婕妤才一阵子不得皇上恩宠,加上皇上罚了她抄写经书,那些势利的人一个比一个耳朵灵,尚宫局送来的菊花,越来越小,哪像一开始,一朵菊花,完完整整一朵,就可以泡一壶水。
明面上,秦柳瑟还是婕妤,可这日子好不好,谁知道呢?
秦柳瑟看青青这的样子,就想笑。
“皇上可没有苛待过她,不管以前宠不宠,现在宠不宠,永远是德妃该有的份例,一概不会少。”
这是秦柳瑟上辈子在皇城观察那么多年后得出来的结论,也是她这辈子为什么选择留在皇城当永嘉帝的女人的原因。
一个男人好不好,不仅要看他与你恩爱时对你好不好,更应该看他对那些失去宠爱的女人,是如何的?
单就这一点,秦柳色敢说世间上的男人都比不过永嘉帝。
就说寻常人家的妾室,如果主人家玩腻了,随时随地可以被变卖成银子,或者是送给友人玩弄,亦或是跟人换任何物件,书本花瓶,甚至是一匹马。
还有那些把妾室歌姬贡献出来,任由一群男人玩弄的……秦柳瑟无法接受。
想到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兄弟,她就反胃。
但是永嘉帝可不会,只要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纵使后面他对你没兴趣了,但该给你的荣华富贵并不会少。
至于青青说的这些,本来就不是她该享有的,不过是因着她得宠,尚宫局拍马屁,给了不属于她的份额罢了。
秦柳瑟摸摸自己的头,上一世德妃确实也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但她的小日子,过得一直都挺好的。
青青听了点点头,“还是婕妤看得深,奴婢真是想不明白这一些。”
秦柳瑟笑了,嗔了青青一眼,“又开始拍马屁了。”
青青吐了吐舌头,“我就是没有婕妤聪明嘛!”
——
接着两天,秦柳瑟都在舒月轩调养身心,无聊时,便到花园走一走散散心,等太后的经书取出来,再去拜访她老人家。
秦柳瑟派人到皇后宫里去打听,听到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好,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但不由得也在想,自己那日的举动,似乎延长了皇后娘娘的阳寿。
如此甚好。
永嘉帝这两天都没有招人伺候,也没有召幸秦柳瑟,秦柳瑟也乐的自在。
这天,她从皇后宫里往回走,路过花园,就看到朱万喜急匆匆的从旁边走过去。
秦柳瑟赶紧抓住他问,“是怎么了,朱公公。”
朱万喜火急火燎的,“哎,秦婕妤,这个后宫的嫔妃,要是能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拍完马屁,朱万喜才言归正传,“杨美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在皇后隔壁的花园练舞,皇上原以为她是排练除夕家宴的舞,谁知道这舞,一跳就是一个下午,皇上从花园走过去的时候,杨美人还往皇上身上扑。”
“皇上立刻就斥责了美人,不知贤德,自私自利,在皇后还在养病的时候,特意喧闹吵人。奴婢这是去传皇上的口谕,让杨美人在宫里禁足一个月,为皇后娘娘祈福呢。”
秦柳瑟听笑了,活该。她设计这一出,也算报答了萧德妃那日为她说话的恩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