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他又转头看她荡。
沐青梨往窗外看了看,旁边就是一个大商场,于是指了指,小声说:“这里面。”
季容越把车缓缓靠边,沉声道:“你们先进去,我去停车。”
沐青梨沉默着抱着点点下车,站在路边看着他把车开往对面的停车场。
她现在完全乱了,她不知道是否真要和这个男人交往。她心情复杂,六神无主。
是,这样强势的男人她喜欢,可是这样强势的男人,她又害怕!她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要像小猫一样温驯听话吗?她感觉自己做不到。
而且,她怕受伤……她干涸的心,要么就一直干涸下去吧,被他以温情灌溉之后,再抛弃,这心会裂开,会痛苦!
沐青梨这辈子都不想痛苦了,她经历的痛苦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母亲的抛弃,男人的强|暴,点点的可怜,父亲的病情,哪一件不让她痛苦到心脏抽痛?
可是,正因为痛苦,季容越的出现,才像一针强效的催心针,让她骨头里都多了几分安全感。
他这样不期然地闯到,在她无助的时候突然伸手,用力拉了她一把,再不期然出手,压着她,抱着她,带着她领略了真正的男女关系。
她不是少女了,心却停在少女的时代,被封存的、对爱情的渴望奋力挣脱了禁锢,抽出希望的芽穗。
这芽穗的上方,有阳光,也有乌云在堆积!她不知道是阳光多一些,还是乌云更重一些。总之,她感觉得到,这条路不好走!
一位卖彩色卡通氢汽球的大叔过来了,笑容满面,又满是期待地问她要不要给女儿买一个。
沐青梨看着喜羊羊的大汽球,突然想到韩佳薇以前也买过一个,就栓在窗台上,两个人趴在窗台上看汽球在风里飘呀飘。那时候的她们都没坐过飞机,韩佳薇说:梨子,我有钱了就请你坐飞机,从非洲坐到美洲,再坐到大洋洲……
“妈妈,能不能买一个呀?”点点仰着头,盯着汽球兴奋地问她。
沐青梨没带包,没有钱,于是摇了摇头。
点点有点儿失望,可也没再要,只摸了摸,便收回了小手,安静地偎着她的腿站着。
这时季容越穿过大路过来了,斑马线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那样引人注目。沐青梨的心疯跳了几拍,随之怒骂自己,夺人之爱,无耻之徒!
她想跑,可腿像钉了地上一样,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穿过了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有些不解地问。
沐青梨的嘴唇挪了挪,小声说了三个字:“我完了。”
宁可做无耻之徒,她也没能跑开!她没救了,一定会粉身碎骨,一定会万劫不复!
“嗯?想玩这个?点点想要?”季容越从大叔手里拿了只汽球,递给点点。
点点看她,没敢要。
“那给你妈也买一个。”季容越又顺手拿了一只,给沐青梨。
沐青梨抬头看,是光头强。
她自怀上点点之后,第一次收到了男人的礼物,一个光头强的汽球。
她抓着细细的绳子,仰着头使劲看光头强,自己是不是也这样面目可憎?为什么季容越没有丝毫负罪感?他是不是负心负成了习惯?
“你到底发什么呆?你不进去买?”季容越站了会儿,见她还着在原处,忍不住问她。
沐青梨转过头来,小声说:“季容越,我怎么感觉我像个抢|劫犯?”
“傻乎乎的。”
季容越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不是那种一再解释的人,那是他的私事,他也能告诉沐青梨,他曾经在船上把她心中的好朋友给硬|上了。
揉揉她的头发,沉声道:“不想买?还是你的东升哥已经买好了。”
“是啊,东升哥给我买好了。”沐青梨横了他一眼,匆匆说完,把两只汽球往他心里一塞,抱着点点就进去了。跑了几步,又跑回来,朝他一伸手,红着脸说:“借两百块钱,没带钱。”
季容越扫她一眼,看这脸涨得要滴出血来了,于是掏出钱包,当真只拿两百块给她。
沐青梨捏着钱一溜小跑进去了,季容越的唇角才慢慢扬起一弯笑来,把两个汽球往身边的护栏上一栓,点了根烟,靠在一边等她出来。
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韩佳薇的名字。
她在住院,季容越并没去看,还真不是薄情,当日之事他有责任,并且尽力补偿,对方也接受了那样方式的补偿,以他来看已经两不相欠。
婚约之事,更是有约在先,每项条件都仔细到了标点,婚约一签定,每个月他都会给韩佳薇二十万的零用钱,这个数字,也是对方自己提的。
除此之外,二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一个月顶多四五次而已。
韩佳薇有自己的学业和工作,偶尔找他帮忙,或者节假日会来找他吃饭,他有空也会相陪。只要韩佳薇安守本份,他也算满意这种相处状态,自由,没有约束,不会有强大的娘家来干涉他的生活,更重要的是,绝对不会出现叔伯、兄弟那里正上演的正式二房争得头破血流的场面。
这是遇上了沐青梨,别的女人也撼动不了他的婚约。
最初他也曾想过,婚约继续,沐青梨也要,可相处下来,他看得出沐青梨是什么样的人,只怕无法接受这种状况。更重要的是,他突然间也不想维持那样的婚约,反而是沐青梨,勾起了他太多太多的热情。
共度一生?不,他还没有想过这个词,只是单纯地喜欢上这个女人。还是萧陌说得对,若不喜欢,就算是协议,也难以继续,总有望而生厌的一天。萧陌这小子,有时候说的话还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