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她连小拳头都是血红的,像在跟着害臊。
在她握紧小拳头要砸过来之前,他麻溜地闪避开了。
“那这雀嘴藤壶的钱,怎么都不该给我!”陈香贝追了上来,把其中二十多塞回他,算是终于听话地妥协下来了。
“嗯这个行。这是大黄挣的二十多,你给回我也行。你现在结婚了,姐妹一场,它随个份子钱也正常!”
“谁跟谁姐妹了?我看你这人就是该打!”
这次她粉粉的拳头终于砸中了,落在他的胳膊上,软软的。
“嗐,跟你再说个事,我刚看见大黄的那些娃,长得也有点小狗样了。这次趁它不注意,给我搞一只过来怎么样?”
梁自强现在是真的眼热了,关键毛团团的,太可爱了。抱一只回去,养大了跟着去外面放个地笼、钓个鱼什么的,多好。
“这也算它的份子钱?”
“这不是,这算它作为娘家一份子,提前给的嫁妆了!”
“我真没见过像这样,逮着一条狗使劲薅的!”陈香贝嘟了嘟嘴,白他一眼然后一溜烟跑了。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计,没一会,就见她抱着一个小毛团过来了。
巧的是,他从毛色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主动滚过来抱他大腿的那只。
();() 陈香贝打算把小狗单独先关在里屋,等他吃完中饭走的时候再抱走。
梁自强哪里还顾得着吃中饭,他唯恐多留一刻就被大黄找上门来算账,连忙搂上小狗,用衣服一遮,风风火火地就走人了。
回到家,他还特意避开梁丽芝跟小海的耳目,抱着小狗直接一头钻进了柴房。
那两个祸害平时去柴房去得少,小毛团放那算相对安全。至于喝水吃东西,他自己端去柴房就好了。
要是落到荔枝跟小海那两人手里,傻的太傻,小的太小,不把小狗给玩废了才怪。
好在,最近家里娱乐项目比较丰富,屋里有龟,屋外有老船,那俩货注意力被转移了,暂时还真没祸害到小毛团身上来……
转眼又是一天。第二天,就是新船正式交货的日子。
上午快十一点的样子,估摸着新船快到了,一家人都停下手里忙着的活,啥也不干了,全跑到海边小码头,专门迎接新船到来。
按照父亲事先吩咐的,梁自强手里还拿着鞭炮、火柴。
站在岸边,个个都把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一样,巴巴地望着海面来往的船只。
等到他们眼睛都快要变花的时候,海面那些灰扑扑的旧船中,显出两道鲜亮的身影来。
两条新渔船的身影由远而近,让原本松散的画面,生出了两个焦点。
船舷在上午的艳阳下泛出光泽,船身上披着红艳艳的红布,就像新娘子戴着红盖头。
蓝天碧海间,犹如万叶丛中,忽逢花开!
近了,更近了。
靠岸后,没有停在浅水中。梁父、林父分别跳下船来,与等在岸边的亲人们一起,把新船推往沙滩。
现在必须先停放在沙滩,等到正式开张放船的那一天,再重新推入大海。
一些正好在附近的渔民也聚拢过来,有的伸手帮着推一把,有的开口询问、议论起来。
人声喧哗,梁自强手里的火柴也在这一刻迅速擦亮。
他敏捷地点燃了手中的炮竹,长长的鞭炮一下子迸射出绵密的声与光。
看着炮竹猛烈地怒放,梁自强在心里说着:
真好啊,果然是大地红!
(附:大地红,一种民间常见鞭炮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