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那日与她的誓言,那时他心中无比窃喜。
但现在看来全是笑话。
邓玉娘真的就是个自私自利虚伪至极的女人。
可当他看着这个为他孕育了生命的女人脆弱的躺在榻上时,他又是忍不住心疼她。
“邓玉娘,我到底该拿你怎样才好?”
“王爷,属下在这看着便好,您先去休息吧。”
周琏像是没有听到陈望的话,注意力始终在邓玉娘的身上。
他只听进去了郎中的那句“今晚若是再有落红,此胎多半是保不住了……”
能不能保住也只能看今晚了。
屋里很安静,周琏能够听到邓玉娘并不安稳的呼吸声。
很快,这份安静被打破了。
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王妃娘娘让我来将此信亲手交给王爷。”
门外的侍卫面露难色,最终还是把人放了进去。
周琏身边的人都知道王爷最爱的女人便是王妃。
他们自小便在一处长大,两人间的情谊自然不是屋里头的女人能比得上的。
侍卫在心中权衡,最后还是让那婢女进去了。
屋里的陈望认出了此人是白溪身边的人。
陈望知道周琏先前与白溪之间产生了误会,白溪便是回了西北家中。
她身边的人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婢女上前对着陈望行礼:“陈将军。”
陈望道:“王妃娘娘来了?”
婢女摇头:“回将军的话,我们家娘娘仍在西北,并未回来”
是吗?陈望可不会信,同样,他也不会戳穿她的话。
“王妃娘娘派我亲自前来将此信交给王爷,不知王爷可方便?”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际上是在不动声色的打探,要不然她也不会跑到这间院子里来递信。
“王爷公务繁忙,你把信给我就好,我自会交给我王爷。”
陈望回道。
那婢女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那就有劳陈将军了。”
说罢,她便是弯腰退了出去。
直到婢女退出了院子,陈望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手上的信。
陈望一直觉得白溪才是真正配得上周琏的女人,他心里对这半路冒出来的邓玉娘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
总觉得她就不应该存在于周琏和白溪之间。
陈望看向了榻上躺着的邓玉娘,目光渐渐往下移,落在了邓玉娘的小腹上。
他的手握在腰间的佩剑上,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收回了视线,恭敬的上前对着周琏道:“王爷,王妃派人送来的信,请您过目。”
周琏神色一僵,很快地恢复了正常,他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陈望递过来的信件。
周琏没有着急打开,只是出神看着信封上的那几个字。
陈望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王爷,这里就交由我守着,您快些去歇息吧。”
这回,周琏没有再像先前那般装作没听见。
他从榻前起了身,握住邓玉娘的左手顺势松开,她的手砸在了榻上。
然而周琏的心思早已不在了她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邓玉娘的眼已经朦胧地睁开了。
他离去的背影,被邓玉娘收入眼底。
邓玉娘缓缓看向了自己张开的手心,她抬手,想要抓住那个模糊的背影……
最后却只能看着他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