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是主管刑罚的刑部尚书贺少文,一个是主管案件审判的大理寺卿王真元。
“臣等参见皇上!”
“直接说事,不要耽误时间。”顾瑶回道。
两人于是将已经准备到的案卷和判罚书递到皇上的面前,道:“皇上,这是杨州一案的案卷和判卷,请皇上过目。”
顾瑶点了下头,随即打开了这份厚十几页的案卷,她将案卷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再又看了判决书。
看完之后,顾瑶摇了摇头,道:“杨州这几个织造厂的老板不能判死刑,也不能抄家和流放。”
这几个布商并没有送来金陵来审,但案卷她都看了,他们画押的口供,她之前也看过。
“皇上,这六个布商多年来在杨州吞并百姓的田地,和当地官员一起走私了大量的丝绸布料,且偷税漏税,数额巨大。实在是罪大恶极,只能判死刑。”刑部尚书贺少文坚持自己的判罚。
他并不认为,这几个布商可以宽恕。
顾瑶想了想,回道:“他们确实有罪,但他们吞并的田是花了银子买的,是正规手续,还有他们算不上偷税漏税,只是他们交的那些税银和布匹都进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口袋。”
“皇上,可杨州的那些官员判的可都是死刑,这些布商若是不处死,岂不是判罚不公。”大理寺卿王真元说道。
这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这当官的犯了重罪都是死刑,这商人反而可以轻饶,这不是乱套嘛。
顾瑶看得出来,这两人都很坚持他们的判决,但作为君王,她要考虑道方方面面。
她看着两人,说道:“两位爱卿作出这样的判决也不算有错。只是朕不想这么判。杨州乃我大越国最富裕的州郡,当地盛产丝绸布料,每年可给朝廷纳上百万两银子的布税。他们这六个织造厂也是我大越国最大的丝绸布料织造厂,每个厂有至少两万名织工,这些人可都靠着织造厂的活谋生计。”
“若按你们判的,判处这几个布商死刑,抄家,厂子也没收。那影响的可就是杨州十万名织工的生计,他们以后去哪里谋生呢。”
“皇上,这些织造厂被抄没后就是朝廷的财产,朝廷可以另找布商继续经营。”贺少文回道。
“愚蠢!”顾瑶直接怼道。
把织造厂变成朝廷的财产,这相当于是朝廷没收了商人的厂子,这样子搞,全国各地的经商办厂的商人们便会没了信心,毕竟辛苦经营的厂能随随便便被朝廷没收了去。
这影响的可是整个国家的经商环境。
再说,朝廷收了厂子,这还是得派官员去管理和经营,这又一次给了一些官员贪污的门道。
大越现在减轻了农业相关的赋税,税收的主要来源是商税,应当鼓励民间经商办厂,对外贸易。
“皇上,臣等不明白您的意思?”
两人算是看出来了,皇上这是不愿意杀这几个商人。
“你们不必明白,这几个布商朕刚刚说了,不杀。虽然不杀,但他们确实有罪,就罚吧,他们吞并的当地百姓的农田一律罚没,还有每人罚款一百万两银子。至于厂子,让他们继续经营,以后按照朝廷的规定纳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