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倒是挺雅的,曼曼还是头一次在酒楼吃饭,也有点好奇,便没什么异议的点头同意了。
白术提前安排,要了一个小雅间,陈云正点了菜,吩咐小二端一壶酒来。这回他少爷架子摆的十足,压根没想过问曼曼的意见。
曼曼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真的能喝酒了么能喝了么小心酒精过早麻痹了他的脑神经,他就更读不进去书了。
从前还能禀承着主仆的身份虚于委蛇,她教训起他来也从没手软过,可如今就只觉得尴尬。
他比她有主意,比她本事,用得着她在一旁装大瓣蒜婆婆妈妈的唠叨么
曼曼打定主意不开口,就找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会打量这装饰极精美的雅间,一时又盯着那雕花棂窗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站着的而不是坐在陈云正对面,应该是他吃着她看着的,应该是他喝茶她斟茶的。
真是脑子被气糊涂了。
看着曼曼脸色变幻莫测,心事一览无余,后知后觉的起身替他端茶倒水、摆碗布筷,陈云正就觉得好笑。
也亏得自己不是个严格讲规矩的,否则像她这样糊涂的人,得多少板子打下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光变了,从最初的好奇、神秘、戒备、疑惧、厌烦,再到现在的宠溺、纵容,竟然生了太多的改变。
也许从前他个子太矮,总得抬头看她,他懂得少,便觉得懂得不多的她见识广博,他无形之中还拿她当个姐姐,曾一度埋在她软嫩的身体里寻求温暖和庇护。
可现在来看,他已经变的太多,而她还在原来的地方,甚至因为视角的关系,他觉得她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相反倒有点可气可笑可怜,有点傻傻的。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曼曼不用他提醒,自觉的替他布菜。
白术、白莪和那两个家丁轮流在门外守着,其余几个人就在隔壁要了一桌酒菜。
陈云正示意曼曼把门带上,一指对面的座位,道“这里没别人,你就坐下一起用吧。”
曼曼摇摇头,一边暗自唾弃自己矫情,一边还是拒绝。
陈云正哼了一声,道“你就嘴硬吧,有本事你一辈子都禀守本份,不越规矩半步。”
曼曼有点委屈。她守着规矩倒不对了谁知道哪天他瞧她不顺眼了,从前那些不守规矩的举动就都成了大逆不道
曼曼在他的示意下替他倒酒,道“六爷博闻强识,想必一定记得弥子暇的故事。”
弥子暇在卫公灵前一度很得宠,宠到可以枉顾卫灵公的法度,私驾君王的车马星夜回家探母,还敢枉顾君臣身份,把自己咬过的桃子分给卫灵公尝。
不能不说卫灵公当初是欣然接受的,起码他没有怪罪弥子暇之意,还勉为其难的替他辩解。可一旦弥子暇失宠,这些曾经被卫灵公冠以美名的举动都成了对君王的冒犯。
曼曼以弥子暇自比,其用意不言而喻。
陈云正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不是弥子暇,我不是卫灵公。”时移世易,两者毫无可比性。
他又玩味的看着曼曼开口道“苏曼曼,还是那句话,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信任这个词,说起来很容易,做到却难。口说无凭,白纸黑字也没效力,要看行动。曼曼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我自己。”
“那简单啊。”陈云正伸手去掰曼曼的手,还在她已经掐红了的手指上抚了抚,满意的看肌肤的颜色从嫣红转了白晰,才道“你信任我就是信任你自己,你什么都别管,只听我的就是了。”
曼曼彻底凌乱了,她很尴尬的意识到她和陈云正之间,一定有什么东西生了化学反应,把她和他从前美好的平静的和谐的相处模式给摧毁了。
毁掉了一个旧世界,又没有一个鲜明的新世界,她很无措。
陈云正已经站起身,半推半抱的想要将她往对面的座位上搡,就这会儿门开了,陈云方笑嘻嘻的道“小六儿,听说你在这啊”
他短促的啊了一声,退回半步,仍是笑眯眯的道“是三哥没眼色,打扰了你的好事。”
口中说着打扰,却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还不无促狭的朝着陈云正挤眉弄眼。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