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带走了?”赵元宁问。
双喜抚了抚胸口,待气儿彻底顺了,才回道:“是张贵妃?”
“张贵妃?”赵元宁有些许惊讶,“张贵妃不是豫王的生母吗?”
双喜忙点头:“这事还是萧世子特意着人去宫里打听的,一来一回费了些时候,所以奴婢才回来晚了。不过萧世子却是打听清楚了,原来那天晚上陛下将二姑娘扣下后,当天夜里就将二姑娘和豫王悄悄送回了宫里,倒没有对两个人做什么,只是带到了启元宫分别两个宫室里关着。”
“就这样?”赵元宁有些意外,“陛下……竟什么都没有做?”
“萧世子分析,估计陛下是在犹豫怎么处理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毕竟牵涉皇家颜面,陛下还是要面子的,”双喜将临走前从萧灏那里听到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传话回来的人说,陛下在回宫的当日便召见了豫王殿下和二姑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多久就放两个人出宫了。可是没想到,二姑娘刚刚离开启元宫的地界,那边张贵妃就派人来将二姑娘给请了去。”
说到这儿,双喜特意留意了一眼外头,确定无人偷听墙角,才凑到赵元宁耳畔:“说是请,其实来者不善。”
“怎么说?”
“张贵妃不好相与,这事又连累了豫王殿下,不但对二姑娘没有什么好脸色,听说还……还……”双喜欲言又止,踟蹰了好半晌才红着脸道,“听说还让宫里几个老嬷嬷按着二姑娘给检查了身子。”
“什么?”赵元宁大惊失色。
可双喜却慎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此事不假。
赵元宁有些意外,忽然就明白赵元菡从宫里回来后为何疯疯癫癫,跟失了魂一样。
她虽然不知道赵元菡跟着萧铭瑜这么久还是不是清白身子,可宫里那些老嬷嬷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又是被强行按着查验的身子,当中定然吃了不少的苦头。是不是清白还另说,这么一查,哪个姑娘能够受得住。
“不止呢。”双喜咂咂舌,“要说这二姑娘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熬到从张贵妃宫里出来了,转头又在宫门口被韦妃的人给带走了。”
赵元宁唏嘘不已,算起来这赵元菡还真是倒霉,不过她同韦妃之间也是有些渊源的。
文远伯有四子六女,嫡长女韦心言入了宫,深得景帝的宠爱,被封作韦妃。而赵元菡的母亲韦心容亦是文远伯之女,不过是庶出的女儿,早年间为了逃避文远伯定下的婚事擅自和赵明义暗通款曲,最后以侧室的名分进了赵府。
因着这事,韦氏同娘家生了龃龉,也是在后头被扶了正后才与娘家的关系有所缓和。
赵元宁不必追问都知道韦妃将赵元菡带走会说些什么。
她虽然是赵元菡的姨母,可韦妃眼高于顶向来不把庶出的弟妹放在眼里,更遑论是庶妹所生的女儿。这次将赵元菡带走,无非也就是因为赵元菡同豫王的事情东窗事了,景帝为了颜面多半会赐婚,赵元菡既成了豫王妃,那么在外人看来,一向中立的将军府相当于也是自动站在了豫王这一边。
韦妃早年生下过一子,可小皇子没过满月就夭折了,之后一直无所出。她一直盯着曹贵人生的五皇子萧铭灏,只等着曹贵人这个病秧子一死便将人接过来养在自己膝下,如此便也有了争一争那个位置的契机。
如今遭赵元菡这么一闹,原本可以拉拢的将军府站在了敌对的那一面,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赵元宁玉指捏着银著拨着香炉里的香灰,将这前因后果理顺了,有件事倒是通了:“陛下下令不许那晚的人在外胡说八道,小灏子却听说了这事,怕不是韦妃传出来的吧。”……
赵元宁玉指捏着银著拨着香炉里的香灰,将这前因后果理顺了,有件事倒是通了:“陛下下令不许那晚的人在外胡说八道,小灏子却听说了这事,怕不是韦妃传出来的吧。”
双喜惊得睁大双眼:“姑娘怎么猜到的?”
赵元宁微微一笑:“赵元菡成了豫王妃,在所有人的眼里,将军府便成了豫王的助益,韦妃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况且她与张贵妃素来不睦,好不容易抓住了对方的把柄,这不得大肆宣扬一番?造不了伤害,给对方上上眼药也是好的。”
双喜凑过来,双手托腮,一脸的崇拜样:“姑娘真是聪明,奴婢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都猜到了。”
赵元宁莞尔,其实许多事情也是经历了前世的一遭她才知道的,譬如曹贵人之死就与韦妃脱不了干系。只可惜她妄图染指高位,以至于在后来豫王和太子彻底拉开战争后并没能幸免于难,连同当时还不足十岁的五皇子也一并命丧其中。
说来也是可惜,那么小的孩子,争夺皇位未必就是他心中所愿,却白白因此丢了性命。
“姑娘聪慧,奴婢佩服不已,只是姑娘有件事情却猜错了。”双喜嘻嘻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哦?”赵元宁倒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说说,我是哪里说错了?”
双喜挑了一块隔火砂片递过去:“方才姑娘说陛下下旨赐婚,二姑娘即将成为豫王妃,这一点姑娘就猜错了。”
赵元宁弄香的动作一顿,心底泛起了嘀咕。
双喜也不拐弯抹角:“是赐婚给了豫王殿下没错,却不是正妃,是侧妃。听说当时陛下犹豫不定,本想给个正妃的,结果好巧不巧张贵妃去了,也不晓得同陛下说了些什么,最后只给了侧妃的位置。”
这一点倒是出乎赵元宁的预料,韦氏虽是侧室扶正,可一旦扶了正,所出子女便为嫡出。将军府的嫡女做豫王正妃名正言顺,偏偏最后落个侧妃的位置,这张贵妃是有多不喜欢她啊。
这皇子娶正妃规格宏大,一应都按照皇家规矩来,半点儿马虎不得,可娶个侧妃那就省事多了。
赵元宁摇摇头,赵元菡如今的委屈不过才刚刚开始,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没了弄香的心思,她起身往内室铜盆里净了手:“憋了一日了,趁着日头还早,我们出门走走去。”
“姑娘,要带件披风吗?姑娘等等奴婢。”
双喜取下架子上的披风,匆匆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