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半天,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凑了上去:“你这样不对,你该这样,这样才对……”
“阿嚏!”
扬起的香灰钻进了鼻子,赵元宁鼻尖一痒,一个大大的喷嚏毫无预备地打了出来。
香炉内未压实的香灰四下飞起,离得最近的萧允演当其冲成了受受害人,香灰沾了满脸,狼狈至极。
赵元宁哭丧着脸,心虚地向后一缩:“对、对不起。”
沈西堂不忍直视,扶额摇头。
车厢一时间静谧了下来,萧允演闭上眼,拳头攥紧,忍了又忍,那翻涌的怒火实在是压不住。
“赵元宁——”
划破天际的咆哮声惊起道路两侧树丫上的鸟雀,纷纷振翅而飞。
经此一事车厢内安静了一路,赵元宁时不时拿眼风去觑萧允演。
萧允演坐在小榻上,头顶乌云密布,一张脸简直阴沉得可怕。
好不容易挨到到了紫霄观前,观前长阶无法容纳马车通过,只能弃了马车徒步入内。
赵元宁率先下了马车,待到萧允演要下来时,她赶紧狗腿似的的伸手去扶:“王爷我……”
萧允演高高昂头将她无视,下了马车后,一甩广袖略过她扬长而去。
“王爷,王爷。”
赵元宁站在长阶下,冲着渐渐行远的背影唤了两声,等来的却只有山顶的风声。
沈西堂负手走到她身边,抬头顺着她的目光向上望去:“表妹,你跟晋元王……很熟吗?”
“熟吗?”赵元宁反问自己,答案呼之欲出又被她否决,“不熟。”
确实不熟,不但不熟,此人甚至还可恶至极。
只听说过助人为乐的,倒是没听过挟恩图报的,堂堂王爷竟就这么点度量。
赵元宁愤愤跺脚,朝着地上啐了两口,提裙上了石阶。
沈西堂摇摇头跟了上去。
路上耽误了一阵,眼下已快日落西山,前来紫霄观上香的香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大殿倒是空了下来。
赵元宁径直往大殿中去,取了三支香准备点燃。
“表妹不顾路途遥远来这紫霄观,所求为何?”沈西堂持香站在她身边,噙着一抹笑等她的答案。
手中香点燃,赵元宁轻轻晃动将那小簇火苗熄灭,抬头正视偌大恢宏的殿宇,眼神坚定得可怕:“但求小人远离,莫来沾身。”
说罢,阔步往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