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璋坐在马上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打马,他飞奔而去。
这一队人马,来的快,去的也快,弄得小王村的村民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也有人悄悄问韩珩,韩珩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在村民眼里,他跟苏云还是那对落难的普通小夫妻。
回到屋中,韩珩的眼神有点躲闪。
“怎么?”苏云问他。
“我没要到你的身份文书。”韩珩低声道。
苏云十分意外,她以为韩璋那么疼韩珩,这件事应该十拿九稳呢,“他怎么说的?”她问。
“他问是不是你让我来要文书的,我说是,他让你自己去跟他要。”
苏云一听直捂脸,韩珩也太乖了吧,怎么能说是她让他要的呢!她在韩璋那里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又鼓动韩珩去要东西,韩璋会答应才怪。估计他现在肯定把自己当成蛊惑韩珩这个乖孩子的坏人了,不恨死她才怪。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苏云还是很了解韩璋的。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事也是苏云没有想到的。
“怎么了?”韩珩不解的问苏云。
苏云无力,这件事也怪她,她应该跟韩珩商量清楚的,现在怎么办,她回去找韩璋?想想都觉得头疼。
“没事,头还有点晕。”
“那你赶紧躺下再休息一会儿。”韩珩道。
两天过后,苏云肩膀上的伤口结了痂,胎气也稳固了不少,她获得了下床的权力。这两天,也实在把她憋坏了,下了床,她立刻去外面转了起来。
土胚房、篱笆院,王三叔的屋前有一个菜园子,里面种着韭菜、豆角等蔬菜,苏云一见就觉得十分亲切,她从小生活的家里也是这样的。
此时王三叔正在地里除草,而韩珩则拿着水瓢给菜浇水,干的有模有样的。其实不光浇水,韩珩做很多事都很娴熟,对人也很温和,才来这里两天,他就获得了大家的喜欢,有时看着这样的他,苏云怎么也不相信那天山洞里手染鲜血的人跟他是同一个人。
王三叔见苏云出来,愉快的跟她打招呼。
苏云想帮忙,王三叔说什么也不让,最后她只得坐在一边的台阶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他们忙。
这本是很享受的,可是不一时,几个村民愁眉苦脸的找到了王三叔,地里的庄稼又被野猪给祸害了,他们可怎么办!
“怎么回事?”王三叔一听就急了,“祸害的严重不严重?”
“三叔,你去地里看看就知道了。”那几个汉子郁郁的,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王三叔赶紧去看,这时村里的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大家都涌向自家的田地。靠西边那些地没事,主要是东边那些田地,才一指长的小嫩苗,昨天还绿油油的,现在不是被吃了就是被踩在了地上蔫巴巴的,眼看着是没救了。
“哎呦,我的庄稼!”“天杀的野猪。”“可要了命了。”有妇人的哭喊声,也有男人的叹气声,大家闹成一团。
王三叔家的地倒是没事,可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背着手,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其实不是野猪第一次来他们田里祸害了,可是以往都是庄稼快成熟的时候它们才来,那时村里会派人专门守着,就算有损失也不会太大,但这次却不同。
苏云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问他情况,王三叔坐在那里叹气不止,他忧心的不止是野猪的事。
小王村的祖先是为了避战乱才躲进这深山的,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在这里扎了根。只是这里的生存环境真说不上多好。
因为周围都是山地,他们很难开垦出大块的农田来耕种,只能东种一点西种一点的,往往事倍功半。深山里人少野兽多,他们时刻都要提防那些东西来捣乱。当然,这还是小事,他们就怕有强盗什么的抢劫……
“外面已经不打仗很多年了,既然这里这么苦,你们为什么不搬出去住呢?”苏云听了以后问。
王三叔无奈,“我们也想搬,可是你看我们这个村子,穷的什么都没有,怎么搬?搬下去总要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吧。”其实年轻人还好,有一把子力气,只要肯吃苦,应该能活下去的,可是他们是一大家子,总要考虑老人跟小孩吧。
“可是就这么在这里熬着……”越熬越苦。
其实不用苏云说王三叔也知道,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壮士断腕那个决心的,搬下去,找到活路还好,万一找不到,他们可能会比现在还惨。尤其,他是村长,又是族里辈分最大的人,他真的很难下决断。
钱,还是钱,苏云其实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乌灵参是没戏了,太医说的那种能解剧毒的药丸也一直没消息,她估摸着是悬了。还有王爷答应她等皇上走了就让她当他们庄子的总管,她也没报多大希望,所以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
她现在就后悔那天没抓住宋嘉元,不然跟他一起做白糖的生意,她哪里还用想这么多。
韩珩也在一边听着,忽然,他道,“还是先应付眼前的事,那些庄稼,现在月份还早,重新种还来得及吗?”
“倒是来得及,可是谁能保证那些野猪不再来祸害,况且,种地也要种子的。”一个黑脸汉子从外面走进来道。
“云义,你不会又想说搬到山下去吧?你家里就你一个,你当然容易,可是我们怎么办!”紧跟着他,一个皱眉很深的汉子走了进来,不满道。
“不是我说非要搬下山去,而是这里实在没法住了。前几天幸亏有这两位通知咱们有强盗,不然你想想,那些强盗要是偷摸的进了村子,结果会怎么样?”说到这里,那个叫云义的汉子往王三叔旁边一蹲,“反正我家已经没有粮食了,你们看着办吧。”
“说的好像谁家有一样。”后来的汉子哼道。
后面又进来几个人,有男有女,大家都沉默不语,显然,这件事对他们影响都很大。最后,大家都看向王三叔,这件事还是要他拿主意。
王三叔也难,“咱们都是同宗同族的人,总不能看着那几家人饿死吧,这样,这次的损失大家一起承担,总能熬过去的。”
大家一听都抬起了头,心思各异。
“三叔,一起熬着倒是没问题,但我就怕那些野猪再来,到时咱们可就得一起等死了。”那个叫王云义的汉子道。
“那你说怎么办?”王三叔诘问。
王云义搓了搓手,他就想搬家,但就怕别人不同意。
气氛一下子僵持起来,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从今天开始,村里安排人轮流守着地里的庄稼,至于那些被毁了庄稼的,只能每家每户出一点粮种让他们赶紧补种上。因为这件事,村民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希望那些野猪别再来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王三叔一边搓麻绳一边道。
苏云觉得他寄希望于那些野猪,还不如靠自己,这次野猪是不来了,那下次呢?或者不来野猪来点别的毒虫猛兽也受不了啊,这深山里根本不适合人生活,她其实挺赞同那个王云义的话的,他们还是搬下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