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进门就愣了。
客厅放了几只大提箱,安小佳从日本带回来的一组趴趴熊玩偶也装在一只大袋子里靠在沙发上。
要出门么?旅游?远行?
沐白跑上楼,安南卧室门关着,他想也不想一把推开,还好,他在。
两人蹲在衣服堆里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沐白,这人脸色苍白的过份,左边脸颊有红肿的痕迹,嘴角还是乌的。
安南眉心拢了拢,安小佳孱孱的开口"回来了啊。"
二十七
在这个世界,你必须做三件事:第一,去经历凡人之爱;第二,矢志不渝,刻骨铭心,让它成为你生命的依托;第三,当时间让它离去,就让它离去。
瞧,多简单。可是伊丽莎白·巴蕾特·布郞宁曾以这样的诗赠与爱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我的梦想都不能没有你。
莎士比亚也在他著名的一首十四行诗中写:爱不是真爱,如果对方转变你就调头。
那现在他转弯了,是不是我也应该坚持不调头?还是,我们根本不曾同路而行?
说无怨无悔,说不悲哀,都是骗人的。
安小佳在楼梯间探头探脑,厨房灯亮着,沐白靠在操作台微微的缩着肩,却给人一种紧紧蜷缩的感觉。
失望,难过是肯定有的。oku那大烂人永远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么?说什么"住在这没什么不好可是我对二人世界很向往啊,确实也打扰你很久了。"真想抽死他。
搬出去也是为了沐白好吧。但是,干嘛不跟他谈谈?别扭的两个人。安小佳又瞄了两眼,沐白还一动不动仿佛石像。
这样可不行。小安同学蹑手蹑脚溜回房内,安南那个少心没肺的无聊至极正玩手机游戏。
小安子气呼呼的一把夺走,oku大人在那里摆个pose勾手指"不要跟手机吃醋啦,今晚想玩点什么新花样?"
真是精虫入脑!安小佳化身为正义使者,oku大人却不配合,意兴瓓珊"不用理他,总有个调节过程。他很快就会明白怎么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那,至少也应该去安慰一下吧!他现在状况很不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安南大人一根手指在安小佳面前左摇右摆,啧啧有声的教育他"妇人之仁。哪次经济软着陆能解决根本问题?你的作法等于又给他一个希望。安小佳啊"oku大人在他腿上躺下"做事拖泥带水,可难成大事。"
是是是,你总是有理。安小佳悻悻然,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又溜下去几次,沐白仍然勾着腰站在那,僵的整个人都苍白起来,可不要想不开
转天一早,冬儿和锦户就来帮忙搬家。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家俱没有几件,装衣服的大箱子却堆了老高。
安小佳借口给安南拿早点,硬着头发跑去厨房,心想,再怎么着也得告个别吧。
沐白还站在那里,窗外阴天欲雨,空气湿润微凉。安小佳抓了个面包就灰溜溜跑掉,都不敢探究他的表情。
是一脸怨怼还是满目忧伤?
是隐忍忿闷还是仓皇绝望?
安小佳想都不敢想。
或许都有一点,又或许什么都没有。谁知道呢。知道了又能如何?
莽莽撞撞好像踩着棉堆,安小佳脚步虚浮的晃到门边,那人正靠在门口等他,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深沉的蓝玄墨的黑摄魂夺魄的目光,微微前倾的身形像一种无言的期待。
安小佳抱着面包挤挤挨挨蹭进了oku大人怀里。在那人双臂缓缓环上来时,依上了人家胸膛。
安南的心律比常人要慢些,却特别沉稳有力;高挑瘦削的身型,却肌理分明;偶尔也抽些烟,淡淡的烟草味道却掩不住独有的凛冽气息。
你爱的人刚好也爱着你,多奇妙多幸运,多么不可思议。
宛如神迹。
发间落下那人的轻吻,轻柔到小心翼翼,气息却是浮动不稳的。指间明明灭灭的香烟送到唇边,吐出的烟雾中吉夹杂了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安小佳埋在人家天蓝格子的衬衣间,含含糊糊的念"我爱你真爱你"
明显感觉到安南身体一僵,安小佳有点困惑的想抬头看看,却被他按住,"喂"小安同学抗议。
"不许看"安南的声音淡淡汧汧"别抬头。"
双臂收的更紧,皮猴子今天百年难遇的乖巧听话,双手放弃了亲爱的面包环上oku大人的脖子,毛刺头在人家肩窝处蹭,弄的安南酥酥痒痒。
那一刻,安南确定有个叫永远的词出现在脑海里。
从理论上来说,搬家是件挺复杂的事。但是,这也是因人而异的。
安南选的新居在锦户家对面,面积也是一样大,180多平米的房子只放了那两件家俱空的要命。
安小佳在屋里晃荡着,出主意"空的屋子可以租出去嘛还可以赚点"
安南也思考"不是帅哥美女咱不要,到时候打个野食也方便。"
小安子狠狠白他一眼"行啊你,还要群宿群奸是吧?胆子不小啊"这人是没救了,越说越怒,安小同学咬牙切齿把被子卷卷就往外走,分居分居,我找锦户陛下去。
oku大人这时才明白什么叫作作茧自缚,以前安小佳就成天腆不知耻的粘住锦户陛下不放,甩都甩不开,这下好了,搬的这么近,二十四小时粘着人家,自己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
其实安南是多虑了,对于安小佳同学的无敌粘人功,锦户比他还深恶痛绝。
那小子吃着自己亲亲老婆作的香芋球,抱着老婆给自己做的奶牛抱枕,唧唧吱吱满屋乱转,真是烦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