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才到了茶馆,伙计热情地引着他上了二楼最里边的包间。
“人在里边,公子请进”,伙计见自家东家恭敬的把马秀才请了进去,自己又掩上了门,在门口守着。东家亲自陪着客人来的,下午店里没有招待别的客人。
马秀才进了屋,见一个身披墨绿色披风,头戴帷帽的女子端庄地坐在桌前,旁边站着一个脸熟的丫头。
见他进来,那女子取下帷帽,露出宋攸宁那张宜喜宜嗔的脸。
“来了?请坐吧。”宋攸宁站起来打招呼。
马秀才躬身还礼,微笑着说:“不知小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出来买点东西,已经到书院门口了,就想着见一见你”,宋攸宁柔声回答。
马秀才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桌上放的笔盒,买文房四宝书院街这儿的最好。
“喜欢用什么笔墨?告诉我,下次我买了给你送去”,马秀才放软了声音,“不拘什么东西,想要都告诉我,以后我买了给你带回去”。你在家等着就好,马秀才心里补充。
“谢谢”,宋攸宁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我有些话想问问你,也许有些唐突”,宋攸宁表情诚挚,“我们就要成亲了,为了我们的以后,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小姐请讲”,马秀才表情也郑重起来。
宋攸宁也没转弯:“是李小姐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秀才心里一咯噔,若无其事地说道:“只是邻居,上次我已经说过了”。
宋攸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马秀才,等他继续说下去。
“两家以前是有结亲的意思,只是还没等说出来,她家就搬走了。”
“走时你们没有互赠礼物?”
“走时她送我了一个她亲手做的笔袋”,见宋攸宁还是等着他往下说的样子,马秀才心一横,继续说道:“我送了她一个我自己做的簪子”。
互赠订情信物,宋攸宁总结。
“那她又是怎么孤身一人到了此处的?”宋攸宁问。
“她父亲蒙冤获罪被斩,弟弟流放,母亲自杀,留她孤身一人,机缘巧合下来到了湘安”。马秀才的语气很是唏嘘。
“看样了她也二十出头了吧,没有嫁人”?
马秀才有些尴尬,还有丝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心疼:“她和我同年,今年二十二岁了,婚事蹉跎,她一直没成亲。后来她被充入贱籍,幸得她机灵,贿赂押送的官吏,假死脱了身,在贵人帮助下换了籍贯名字来到了湘安府。”
“她现在住在哪里?以什么为生?”宋攸宁关心地问。
见她说话温和,马秀才的心也活络了,“租了一个小院子。她说自己去给人洗衣谋生,我没让她去,暂时接济她一些银两,”
金屋藏娇,宋攸宁下结论。
“你就没想过,也许她父亲是罪有应得,也许她早已嫁人?”宋攸宁试探着问道。
“不可能,慧心她从小仁善磊落,绝不会说谎。”马秀才斩钉截铁地说。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宋攸宁从善如流认错,“你去忙吧,不耽搁你时间了,我也该回家了”。
谢绝马秀才送她回家的提议,二人分开。
马秀才不时回头张望着进了李家主仆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