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其实不喜擦这些东西,不过家里平常洗刷辛苦,手干皮燥,这东西你拿去擦个手还是不错的。”
圆圆的瓷盒不过掌心大小,里面是白色的脂膏,云澜闻了一下,味道清淡不刺鼻,擦了一点在手背上,润滑不粘腻,确实好用,怕是不便宜。
“这是青草味的,比较清淡,还有其他味道的,像是梅花、桃花之类的味道要浓烈一些。”
两人依然是从西城门出,这条道云澜不熟,又犯困,怕走神没跟上,就直接拽着方文林的衣角亦步亦趋。
他也将帮助军汉的事情告诉了方文林,还说借出去的银子他会从自己的嫁妆里补,他有十两银子。
方文林说不用,又说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和他说,他来处理,外乡人怎样云云。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云澜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眼神迷蒙,面色茫然,已经困迷糊了。
低头一瞧,还成,知道抓他的衣角不会走丢。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来,现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
云澜现在脑子有点木,就看着方文林把衣角抽走,懵懵然不知为何,歪头去瞧方文林的眼睛。
然后他听见方文林念了一句“别撒娇”,原本捏衣角的手就被一只大掌包裹。
这会儿已经比较晚了,晚霞是粉橘色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
方文林要在山里盖房,召集了一批汉子一起进山。
山里的房子不需要很大也不用漂亮,主要是结实耐用,修起来不费力,但是拉材料进山不容易。
山里不能过夜,所以都是当天一大早就出,晚上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
早饭和午饭基本上都是各家准备的包子馒头烙饼,晚饭则是方家包了。
十个壮实的汉子饭量可不小,更别提都是干的力气活,吃的更多。
所以云澜和方文林去找了云家兄弟俩,又借了三辆板车去镇上采买。
云焕和云烨也去帮着盖房,所以谭蕾和郑悦带着孩子一起搬来了半山腰一起住,也好帮着准备晚饭。
云澜和方文林搬去茅草屋主屋住。新房的大床给了两个嫂嫂并孩子睡。新房里的空房间则是拼了六个大木箱铺上被褥,云焕和云烨两兄弟凑合一起睡。
辛苦干一天活可不得多吃点补补,云澜和方文林都不是那吝啬的人,所以晚上这顿必带荤腥。
这大锅饭都会做,但味道就看各家的手艺了。
云澜之前在镇上买了香料,卤了两次就弄清了配比,在隔壁村的屠夫那定了每日的猪下水。
这东西便宜,十文钱两大桶,就是处理起来麻烦点,早上汉子们一起进了山,他就去隔壁村提猪下水,和两个嫂嫂一起收拾。
院子旁边就是流动的小溪,三人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溪边洗刷,那些实在污糟的就直接剪了不要,反正便宜不心疼。
灶屋旁边新砌了一口土灶,专门用来卤猪下水,反复用溪水冲洗干净后在大锅里用葱段、姜片、料酒焯水去腥去味。
然后才是真正开始卤煮,他在里面加了白酒提香,大火煮开后改小火慢卤,从早上就开始卤,午后基本就卤好了,再盖上锅盖焖泡一下午。
等到晚上汉子们回来了,大圆桌撑开,一大盆卤下水,一大盆杂面馒头,一大盆白面馒头。
红黑油亮的卤味,越嚼越香,一桌汉子吃的头都抬不起来,最后还要用馒头片刮一遍碗底盆底,一点卤汁不浪费。
若是有没吃完的卤味云澜就分一分让汉子们带回家去,不会浪费。
清河村这一个月都能闻到一股奇香,知道是云澜又在卤猪下水了,就是这味道一天比一天香。
那可不,天天都卤,那卤水都快成老卤了。不是没有人家过来问配方,但云澜没给,他心里想着以后指不定靠这个赚钱呢。
猪下水这些污糟的东西处理久了也会恶心腻味,云澜就会做点其他吃食。
比如煮上两大锅面条,烫上一盆青菜,大碗里放了猪油又加了一勺油渣,还有一个煎蛋,几根绿油油的菜叶,每个人都能吸溜两大碗!
偶尔也会蒸米饭,虽是杂米,但切了腊肉丁,又加了胡萝卜丁和豌豆焖煮,最后淋上酱油一拌,带有香脆锅巴的吊锅饭也是油润润香喷喷!
方文林找来的汉子都算是老实勤快的,方家伙食又好,工钱给的又高,大家心里舒坦也念着方家的好,干活从不马虎。
云澜通过方文林这几日的描述推测那房子应是盖的不错。
如此过了一个月,干活的汉子不仅没瘦瞧着还胖了一圈,山里的猎人小屋也完全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