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开始上菜,直到菜上齐了,粱王还在侧目,少女犹在望窗。酒席上的另四人说得热闹,潘静初碰到了平镇,两个话篓子就凑到了一堆。潘静初并不太蠢,她知道前面得罪了粱王,得从平镇这里打补丁,平镇如何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于是便尽拣些粱王英明神武的事迹来配合。
顾侍卫还能插几段,潘微之则只有应声,他看得明白,粱王对席上话语毫无反应,少女偷乐,多半在嘲笑。忽然,少女不笑了,弹指之后,粱王也转头望窗。
潘微之只听粱王道:“我就知道,碰上你绝对霉!”
少女望着窗外答:“我碰上你,不倒霉也变霉!”
顾侍卫一步掠到窗前,潘微之才知情况有异,他将潘静初拉后,再去拉平镇,这时候,雅间内光线一暗。潘微之转头一看,一黑衣人伫立窗沿上,挡住了明亮的日光。
“又是你!”令狐团圆第一个认出了四月。
四月头上斗笠已摘,露出一张偏长的马脸。顾侍卫“咦”了一声,这人他似曾相识。
令狐团圆摩拳擦掌地走上前,不知修为精进后,她能与他战到何种地步,不想西日玄浩也跟出。她刚想说,没你什么事,西日玄浩就摸了把她的腰。
细水随即闪过一道光,剑已在他手中。令狐团圆无奈,只得抽了他腰上的剑,粱王的佩剑固然不坏,但同细水却无法相提并论。
“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四月陈述了事实,他站在窗口,没有运用一分气劲。
“阁下为何对殿下死缠不休?”大敌当前,顾侍卫将疑虑抛诸了脑后。
四月往前一步,落入雅间,房内气氛顿时绷紧。令狐团圆与西日玄浩左右站到了顾侍卫的两翼。
但是谁也没想到,四月双手交叠横过额头,伏身跪地,向令狐团圆行了大礼。
众人一愣,他这是做什么?但闻令狐团圆斥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是‘七月’!牌子也还给你们了,你还对我行礼做什么?”
四月换了单膝而跪,沉痛地道:“令狐小姐,请允许我追随你!”
令狐团圆又上前,却被西日玄浩拉住。
“把话说清楚!”粱王冷冷道。
四月垂首道:“殿下,我也知道行刺你乃灭族之罪,可我没有法子,我只有一女,一生寄望都在女儿身上。前些时日,我女与我说,她怀了身孕,那人许诺,只要除了你,就立她为妃,而她所诞之子即立为世子。”
顾侍卫恍然大悟,难怪有几分眼熟,原来他是杜月如的父亲!顾侍卫有一妹名为顾泊忆,当年与杜月如一同入的宫,顾泊忆留了宫,杜月如却被雍帝赐给了秦王。只是顾侍卫想不到杜月如的父亲竟是一位武圣。
“你是想说,你行刺于我,与‘七月’无关?你若得手,你的女儿就贵为王妃?你的外孙就是世子?”
四月悲痛地道:“殿下,我悔不当初……我女已死……若非丫鬟告之,我还真以为她是被侧妃嫉杀而死……”
众人一片沉默,四月竭力的控制,可一吸一抽的声响却那般清晰。
过了片刻,平镇叹了一声。秦王委实狠辣,杜父行刺失败,他就将杜女连带杜女腹中自个的骨血,一并除去。这样一来,刺杀粱王的罪行就推到了“七月”。
“你有何打算?”西日玄浩问。他一手紧紧拽住令狐团圆,另一手横持细水。
四月道:“大人命我等尊令狐小姐为主,小四自当追随小姐,效犬马之劳!”
“小四?”西日玄浩在诸皇子中排四,听着更不顺耳。
“还是叫老四吧,我在家也行四。”令狐团圆道。
西日玄浩就更不舒服了,他冷冷地又问:“我又岂知你真投诚还假效劳!”众人之中,惟有他一字都不信,更没有被四月打动一分一毫。当日四月行刺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一直防备着,不叫令狐团圆靠前半步。无论是刺客武圣,还是七月武圣,身份都可疑。
潘微之也跟着发问:“你就无处可去,一定要跟着令狐小姐吗?”
四月抬头道:“令狐小姐曾有机会杀我却没有杀,现下除了大人,我就只信她一人。”
西日玄浩见他眼神坦诚,一时倒也寻不出什么问题。
潘静初双眼发亮,现在她看令狐团圆就更喜欢了。这人没她身材好,心眼却好,敢挑衅粱王,还叫地上的人佩服。
“殿下若不信小……杜四,杜四也没有办法。杜四只得暗中跟随令狐小姐。”四月顿了顿,沉吟道,“令狐小姐处境微妙,多一人保护,多一份力量。像今日这样的出行,以后还是越少越好!”
与无缺不同,令狐团圆从不习惯身后有人跟着,她有心拒绝,却有人替她拒绝了。
“我家小姐有人保护,不劳你费心!”
16天命难测
更新时间2010-2-1914:58:37字数:2766
16天命难测
令狐立秋出现于雅间门口。
令狐团圆心中一喜,转身时才发现她的手依然被人攥着。西日玄浩冷哼一声,丢手。令狐团圆顾不上他,对立秋道:“秋叔,你终于回来了!”
立秋心下一暖,四小姐以往在望舒目中无人,除了老爷夫人和无缺公子谁都不认,现在也跟无缺一样喊他秋叔了。
“我与此人交手,不敌而退,在桐西郡养了好一阵伤。也亏得与此人交手,养伤期间我倒明白了不少。”立秋言下之意,他养伤倒助长了他的修为,以此来警告四月。
令狐团圆欢喜地道:“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