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收好,崔翎又去了外屋烧水。
昨天和沈辞说好,今天给他剪头发,她得快点别一会儿这男人改主意了。
想到洗头,崔翎揪住自己的辫子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这几天光顾着拾掇屋子了,自己头好几天没洗,闻着都有味儿了。
水烧好,她先将自己头发披散洗干净,然后才端着热水进了屋。
“沈大哥,我给你洗洗头吧,你这头发太长了,再长长都能扎小辫儿了。”
崔翎今天心情格外好,忍不住打趣了沈辞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在她的记忆中沈辞是个很古板又不苟言笑的人,平时从不与人开玩笑。
抬头偷摸看了眼沈辞,发现他并没什么异常反应,才松了口气。
让女人给自己洗头,沈辞还是第一,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了半天也没答话。
“沈大哥,这个很方便的,你不用下床,就躺在床上把头伸出来就行,我把盆放在炕边儿凳子上给你洗。”崔翎看沈辞面露纠结赶紧补充道。
她都这么说了,沈辞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开始在床上艰难地挪身子。
崔翎并没有过去帮忙,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她是愿意让他自己干的,她也尽量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
他刚躺好,崔翎就挪动板凳靠了过来,她的手扶着他的头,头就在他的头顶上方。
距离这么近,他甚至可以看清她微微抖动的睫毛,还有泛红的薄唇。
不知怎么,看到她嘴唇的那一刻,他心中竟升起一股亲上去的冲动。
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做出不该做的事,他赶紧将眼睛闭了起来。
崔翎洗头的手法很轻很柔,两只柔若无骨的手,在沈辞头上来回揉搓,很快沈辞便睡着了。
见他睡着,崔翎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别看她每天都比沈辞睡的早,但其实她的睡眠很轻,每天晚上她都能听见沈辞咬牙的声音。
那是承受巨大痛苦时咬住牙齿发出的声音。
沈辞的腿伤在骨头不在神经,所以他能感受到疼痛,而且基本每晚都会感受一遍疼痛,遇上变天,腿更是会疼上整整一天。
这些事儿崔翎上一世的时候就知道,所以这次去镇上采买的药材里,就有几味镇痛的,今天晚上给他用上那些药再输些异能进去,他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见他难得睡这么沉,洗完头后崔翎也没急着叫醒他,而是拿了块儿干毛巾,轻轻帮他擦拭着头发。
沈辞的脸此时离她很近,难得这么近距离看他,崔翎便仔细端详起来。
他的五官立体端正,可能是长期呆在屋里的原因,皮肤有些病态的白,眉宇间有股子特属于军人的凛然正气。
头发擦干后,沈辞还没醒,崔翎小心翼翼挪动着身子,将他的头斜着放在了床上,怕塞枕头会把他吵醒,便没有再去动他。
倒掉洗头水又将弄湿的地面拖了一下后,崔翎便拿着今天买的药去了外屋。
将药全部摊开,然后根据种类不同,重新混合起来再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
崔翎正在分药的时候,听见院里有动静,异世的几年,让她的耳朵变的格外灵敏,几百米内,只要她愿意,就是两只蚊子说话她也能听见。
不待来人进屋,崔翎抢先一步掀起了帘子。
然后就看见一个小男孩一个劲儿拍胸口。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这小男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大嘴婶的孙子虎子。
“虎子,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