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西闲道“这正应了先前皇上跟妾身的话了。”
“哦”成宗流露疑惑之色。
西闲垂眸道“皇上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果套在先帝跟当时为太子的皇上您身上,长太子自然得听从先帝的旨意。”
成宗一震。
西闲道“但,当时小皇子还是幼年,不知其德,可当时的长太子却并无过失,所以,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臣妾觉着,太子或许可以抗命。”
成宗盯着西闲“你、是说”
“虽然当日之事妾身并不了解,可隐隐觉着,所谓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情形,想必就如同是今日的情形。”
西闲微叹了声,“皇上是当事之人,又何必妾身再多说。”
当年的长太子成宗所处的境地,就如同今日的镇北王赵宗冕所处的境地。
而当年成宗做出了什么选择,同今日的赵宗冕相比较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良久,成宗哑声道“章令,你带了林妃去吧。朕有点累了。”
章令公主才要领命,外头内侍进来“小王子醒了,正在找娘娘呢。”
说话间,已经传来了泰儿的叫声。
那小家伙想必听见西闲的声音,撇开关潜的手快步跑了进来“娘,娘”他快乐地大叫着,紧紧抱住西闲的腿。
成宗在背后,眼皮似抬非抬,看着西闲纤弱的背影在眼前恍恍惚惚,泰儿在她腿边上,依稀竟像极是当年的司美人牵着赵宗冕。
似真似幻,满心一阵潮冷,成宗望着眼前所见,喃喃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好一个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从他手里夺了来的,终究是要再还给他吗”
皇帝只觉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困难,情不自禁连声咳嗽起来。
眼前也渐渐地一片模糊,皇帝晕厥过去。
唤了太医看护皇帝,说是无碍,毕竟皇帝年高体弱,一时气滞而已。
章令公主陪着西闲出了寝殿,两人走在廊下,关潜跟随身后,再不远处,才是宫女太监,并四名龙骧卫。
西闲问道“方才皇上所说的司美人后来是如何下落”
章令公主道“她死了,宗冕才五岁的时候,先帝病危,司美人有人说是暴病而死,有人说是她自缢殉了先帝,总之司美人死后次日,先帝也驾崩了。”
西闲听到“五岁”,心一颤,禁不住看看在自己腿边的泰儿。
西闲道“应该不是表面这样简单吧。”
章令公主道“里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谁也不敢说。可是在先帝病危那一阵子,宫里头很多流言,都在说什么司美人求了先帝写了一道密诏。”
“密诏”
“是啊,听说”章令回头看看,才又说“听说是传位密诏。”
当时的太子是成宗,若先帝百年后,自然是太子继位,也自然不需要传位密诏。
这道密诏是为了谁,可想而知。
而司美人为什么死的那样及时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西闲定了定神“那、密诏可是真的”
“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或许亲眼见过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章令公主长叹了声,“至于那密诏,也许有过,也许也早不复存在了,谁知道呢。”
此刻泰儿指着身侧,大声叫道“呀呀”
大家回头,却见一名内侍快步拾级而上,关潜早上前一步拦住“干什么”
那太监上前,见章令公主跟西闲同行,忙跪在地上“参见公主殿下,王妃娘娘,小公爷,是宫门处有紧急消息来报。”
关潜道“什么消息”
太监略一迟疑,才说道“他们说,是文安王一行人过了6县了。”
6县在京城外八十里,按照这个行程,最迟大概明日中午时分文安王就会抵达京城。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