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那是什么变态才能想到的味道,你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
太宰治瞪大眼睛,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三两口吃完,他拍拍手上的残渣,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要请你出来了,一点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
“那你算是说晚了,今天的文件早已处理完,秘书也都放假了,今天只有陪你逛祭典一个日程。”
“你就不能有点个人生活吗?”
“好问题,我猜陪你乱逛应该算在个人生活里。由此可见,最没有资格说我没有个人生活的,正是正在占用我私人时间逛街的某个无良哥哥。”
“啧,无理取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东西,奢侈品、名酒、度假什么的,都坐到首领的位置上了,该休息一下了吧!”
太宰治手指在空中比来比去,指尖描摹着烟花的形状,神态莫名。
话说,都坐到这样的高位了,找遍整个横滨,不,整个国家,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人。
有时候真的怀疑世界上存在毫无私心的人吗?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了吧,可就他知道的津岛里奈,却是一个拥有感情,拥有欲i望,甚至对这些东西毫不避讳,堪称过分坦诚的一个人。
在她身上,人的光辉和无私泾渭分明又同样突出,矛盾又和谐。
“真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真心实意感叹道。
“好可怕,难道世界上居然有可以通过脑子知道秘密的异能者吗,真方便,等等,那他岂不是这辈子也不能吃脑花?”
里奈笑眯眯讲了一个冷笑话,太宰治get到了,有点恶寒,摸了摸臂膀,离她远了一点。
“我看你需要看看精神医生。”
“谢谢关心,不过很遗憾,脑子倒是我全身上下为数不多没问题的地方。”想到什么似的,少女耸肩,点点脑袋,鸢色发尾晃来晃去,“如果到这里都出了问题的那一天的话,我想森先生一定会发出相当惨烈的尖叫声,哈哈。”
相当黑色幽默的一句玩笑。
开完玩笑,少女猛地闭嘴。
似乎陡然意识到面前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而是和她相依为命过的,血脉相连的哥哥。
两人面面相觑,烟火的炸裂声在天边响起,谁都没有揭发这份隐秘的沉默。
“……”
“……”
哔哔啵啵的爆炸声中,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夜色中流动,恍若阳光下沙滩中的金沙,随着记忆的洋流在岸边打转,是不是被冲上岸边。
是什么呢?
嘈杂的烟火里,太宰治看着对面少女明明灭灭的脸,不合时宜地走神,思绪渐远。
或许深沉的夜更容易撬开人的心房,明明已经做好决定,可在这烟花灿烂的十几秒中,他突然有一种劝她放手一切的冲动。
无论是在院墙高高的房子中,还是在这看似宽阔的镭钵街里,她所在的地方好像永远是一个房间,堆满资料,摆着名贵摆件,弥漫苦药的涩味和墨汁的湿漉漉味
道。
权利是一头要吃人的怪物,这只无形的怪物怪物趴在她背上吸骨嚼肉,十几年来,一如既往。
或许……
他突然想到,被自己的机灵逗笑了。
比起他明目张胆入水自杀,她这种看似积极的生活态度更能掩人耳目也说不定,温水煮青蛙式的态度麻痹周围所有人,他可看得清楚。
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视。
不得不说他们之间是真的长得有点相似啊,奇妙的血缘赋予他们两个相似却不同的面容,那双深深的黑色眼睛一如既往,和他们在院子里初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所以说那些浮动在空气中,蒙住双眼的,呛在喉管里的,是烟花的余烬,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他们所共同经历的记忆?
太宰治说不清楚。
但他已经习惯了埋藏这些不合时宜的思绪。
左右还是找到一家很常见的小摊儿,岔开话头,指指摊子:
“捞金鱼,去不去?”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你会主动凑近人群。”
为了缓解气氛,她顺着说了一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